,想要救水苏。所以,我曾经也想杀了你。”
“我知道。”
空气忽然静了,两人望着洞外的雨柱。
一个是千年老妖,一个是初生世上的女儿,注定不能走在同一个平行线上。
只是今后,无论再发生什么事,她们都得受着。
坦诚,并不能弥补彼此曾经受到的伤害。
渊引又道:“弄弥儿,你当真决定了要和我走?”
“是。”
弄弥儿郑重的点头,只觉得想要逃离她所处的世界。
渊引怔住了,她虽然感动,但无论如何,她总是要保住她的命的。
她便又道:“那水苏呢?你总是需要我去救她的命。”
“生死有命,我为何非要用你的命去换水苏的命?这不公平。”
渊引沉默,忆起多年前的往事。
凫凫山中哀鸿一片,长生门的死魂灵正啃食着一个又一个的灵物,在黑暗里,各处生灵正在奔命。
阿卫带着秦家楼的护影们,在凫凫山内,四处搜寻。
白色的光线合成一个复杂的图案笼罩在凫凫山上。
森林中响起一阵阵的嘶吼,黑色的云雾想要冲上天际,一次又一次的被白色图案挡了下去。
落入半空中,复又弹起,不知疲倦,黑色渐浓,又转至变淡。
“咦,这死魂灵的生前魂魄当真是不死不灭的吗?”
护耳提着白剑,冲进了邪气森森的林中。
心急如焚,弄弥儿,等等我,等等我。
在他的心中,已是认定了灵妖迷惑了弄弥儿的心智。
青衣男子道:“这些魂魄只要在这长生门的场里,就不会湮灭。若离开了这凫凫山,便立刻消灭。”
护耳点头,默默望着眼前的人。
阿卫道:“你不用感谢我,是弄弥儿把玉滴石还你了,你才康复至此。与我没甚关系。”
护耳握着手中白剑,心里突突的跳。
阿卫望着眼前的白雾,忽然道:“赶在她完全恢复灵力之前找到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青鸟桥上,脸如死灰的秦艽拦在她父亲面前,神态坚决。
“爹,你若要杀他,就从我尸首上过吧。”
一道白光闪现,她从父亲的腰间抽出匕首亘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众人惊呼。
“艽儿,你这是何苦?”
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鹿篱,秦艽哭道:“阿卫说,情之所至,不能勘破,已是无可奈何的事情。爹,我放不下他。”
秦风脚后退了几步,似不能相信。他闭上眼睛,一副无可奈何之势,摇头道:“罢了,罢了。”
他招招手,吩咐道:“万修,好生照顾小姐。”
“是。”
恍若错觉般,曾经说一不二的父亲,此刻在她的眼前好生模糊,那背影似已苍老了一大截。
回头看着让她又恨又怜的男人,秦艽对自己哀哀的笑了笑。
幽幽的山洞里,借着微光,她看见她沉静着的脸,淡淡的笑了笑。
回头,便离开了。
随手抓起地上的野草就往嘴里塞去,还未咀嚼入胃,便从喉间呕吐出来。
终于,她放弃了去吃任何食物,面对用法术下的厌食咒,再多的药已无事于补。不能再连累渊引了,她这样想着。
想起她摇摇坠坠的身影,已是被煞气所伤重。
很快,她走着走着,周遭便都成了模糊的光影,在极度的饥饿中,她终于昏了过去。
“弄弥儿?”
她从静心调息中恢复过来,见周围空荡荡的无人,心中奇怪。
“你不用找了,她在你聚灵力之际,便偷偷离开了。想必也是不愿成为你的负累吧。”
心里的声音冒了出来,对她说道。
渊引眼眸垂了下去,有些恍惚。
“这样也好,你们本就不是同路人。那些人也不会伤害她,反而是你,不能再被阿青所伤了,我们都很痛苦。”
心里的声音呜呜哭泣了起来。
渊引抬起头来,像是想起了什么,朝着弄弥儿离开的方向极速走了过去。
青葱的山野路上,柔柔的深蓝色人影儿,面色苍白的躺在那里。
渊引急切道:“弄弥儿?”
心里的声音恨恨道:“原来她竟是中了厌食咒,那药师未免也太狠毒了。”
“你要做什么?不行,你会把他们都招来的。”
“阿尘,她快死了。我必须救她。”
灵草收住了声,无奈的躲了进去。相处千年,知道她一旦做了决定就不能更改。
接引夺魄之术,是那个人教会她的,在这千百年的岁月里,她虽然记得,却从未再使过。如今,却要为了救弄弥儿而破例了。
渊引的表情肃穆,周围顿时寂寂无声。
白袖在空中招手,风来,阳光灭,阴云出。
没人知道,她曾经也是一个药师,以身祭,得长生,世上只她一人。
“魂来!”
空中炸裂一声,电闪雷鸣之际,呜呜声四起。
在混乱的黑暗中,她四处急找,抓取一个,又扔掉一个,速度之快,看得人直叫眼花缭乱。
“魂来!”
她又急喝一声,惊动地府阴兵,一股股力量将她往后拽去,她狠狠的回击,此番,势必要救回她不可。
“魂来!”
弄弥儿静静的睡着。
渊引突然红了眼睛,手在四处挥舞着,眼前的灵魂狰狞着挤在一块,叫人分不清谁是谁。
“妖孽!”
护耳从空中袭来,看见躺在草地上的弄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