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身体在美国,我骗你的,屁的身体。我现在不想骗你了,我他妈太累了。什么双胞胎弟弟,什么左念航,都是骗你的,我联合爸妈一起骗你的。我是左问,唯一的左问。”
“易之航,你好好看看我,你摸摸我,有心跳。有温度。我没死,你到底在怕什么?你觉得我会离开你吗?你都变成这样了我还守着你,我怎么离开你?我怎么离得开你?你回来好不好,我不想看见你这样,你越这样,我越难过。”
“你不是说你爱我吗?你爱我,怎么还舍得让我这么难过?你能感觉到吗?我很难过。”
左问哆嗦着捂着身体,不想看见那一片让他直上火的痕迹,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却也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你真的……和易之航上床了……你这个畜 生……”
“老子他妈的和你上床了!”左念航狂嗥一声,一手掐住左问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贴着他耳边说:“你看看清楚,你是左问吗?你再看看我,你觉得我真的不是左问吗?”
“放你妈的屁!你他妈诱.奸.我易之航还有理由了!”左问一胳膊肘捣在了左念航的胸口,连着转过身一脚就蹬了过去,左念航一个不察让他给蹬翻在地,左问又扑过去往他身上一骑,挥起拳头往死里砸。
两个人都是拳脚相向。
浴室的玻璃屏被砸碎了,用品也在他们的推搡拉扯中掉了一地,整个卫生间一片狼藉。
最后左问被左念航压制在地上,左念航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哽咽着说:“你能不能不折磨我了?嗯?算我求你了,不折磨我了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左问的声音也颤抖着,眼泪一不小心就流了出来,真娘炮啊,他想。“到底是谁折磨谁?你趁我不在把我易之航拐走了,你他妈把我易之航拐走了!我真想杀了你,我他妈真想杀了你……”
左念航轻笑一声,吻了吻左问的嘴唇,说:“我死了,你也活不了。还打吗?”
“不打了。”反正他妈的又打不过,最后受伤的还不是他自己。看来小老虎的身体素质还是不行,还是得加强锻炼。
左念航又亲了他一下,说:“那去医院好不好?不去我就把你捆起来塞后备箱里带过去。”
左问心说你他妈都这么说了老子还能不去?找虐呢吗?
三个人坐在办公室里相对无言。
张大夫看着对面鼻青脸肿满身血迹的俩人,心说还说没有家暴?这都打成这样了。
左念航在继续思考下午的问题:到底哪里做错了?
左问在思考该怎么开口,先说哪一个,为什么干仗,还是为什么会失踪50天。
“说吧,为什么打架。”张大夫打破沉默,替左问选好了。
“他,我这个亲弟弟,趁我不在诱.奸易之航。”左问指着左念航说。
左念航看了他一眼,对张大夫说:“你看他病得多严重,我跟他说了多少遍他就是易之航我才是左问,就是听不进去。”
张大夫惊讶了一瞬,说:“你告诉他了?”大晚上的把他叫医院来还真就给他整了个大的!不过确实也该是时候了……但也不能这么激进啊!
“什么意思?”左问警觉地看向张大夫,他怎么觉得这俩人之间有故事?
张大夫没理左问,继续问左念航:“他怎么回来的?”
左念航揉了揉太阳穴,说:“不知道。我朋友婚礼,本来好好的,我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就这样了。”
“你出去接电话没和他说一声?”张大夫问。
“怎么没说,我他妈还说了好几遍,就怕他没听见回头看不见我会慌。”左念航有些崩溃地说。
张大夫略一想,说:“那可能是他没……”
“你们什么意思!”左问打断张大夫,忍着火提高音量问。
张大夫叹了口气,说:“左问,你这么聪明,我不相信你醒了之后就没有怀疑过。念航说得很明白,你是真不相信还是不敢相信?你是害怕自己消失吧?”
左问不说话了,沉默半天,说:“我想让之航回来。”
“你不想。”张大夫说,“你怕他回来你又消失,你根本就不想消失。这也不能全怪你,这是易之航的自我保护机制,受了伤,就把自己藏起来,不想再回来面对。所以你不想消失很正常,不用内疚。”
“你是不是也在想,你这样独占着他身体就挺好,和他保持着这种谁也达不到的亲密关系,谁也抢不走他?”
“左问,你要是一直这么占着易之航的身体,他总有一天会回不来的,那他就真的不存在了。你这是变相自杀知道吗?”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易之航的身体里,不是你说的什么灵魂寄宿,没那么玄乎。你啊,就是易之航受了刺激的产物,人格分裂你懂吗?”
“他看见左问从楼上摔下来,刺激他想起了过去,却也以为左问死了。第一次受刺激他选择逃避,把自己彻底隐藏起来;第二次,他就成了左问,也就是你。”
“你一直知道自己有记忆缺陷吧?很多事情根本没印象?不是你所谓的从楼上摔下来砸到了头,而是因为你对左问的了解也只从你认识他的那一天开始。”
“你是易之航编织出来的一个用来自我欺骗的人格,能理解吗?”
……
左问震惊地听着张大夫这番话,好不容易消化一通,艰难开口道:“你的意思,我不是真的左问?”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