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还活着,既然有篱柏在,便总有醒过来的一天。小寒,你不会想让芊芊醒来的时候,看到你消沉的模样吧。”
“我知道。”江水寒缓缓道,他仍旧抬头望着夜空,眼底现出挣扎与迷茫,“我知道,可是。”
“可是怎么样?”
背后忽然传出声响,江水寒与江天逸皆吓了一跳,齐齐朝后看去,原来是被江湖压榨,好不容易出来透口气的篱柏。他正饶有兴趣地盯着江水寒,仿佛在看着什么有趣的人。江天逸和江水寒皆松了口气,幸好来人是篱柏,他们的警惕心实在太差。
见两人都不回答,篱柏再次问道,“怎么样啊?”
可江水寒转回身,半天不回复,篱柏失了兴致,道,“真没趣,一点勇气都没有。”
若是被外人看见篱柏这么多话,肯定会怀疑这位明明长着一张沉默寡言脸的人,到底是不是神医篱柏。
江天逸熟悉他的性子,也明白江水寒的性格,连忙冲篱柏瞪了眼,朝江水寒道,“小寒,别听他乱说。”
篱柏挤眉弄眼正要反驳,却听江水寒道,“也许,他说得对。”
“你看。”
篱柏瞬间扬起眉毛趾高气昂,只是不小心被江天逸点了哑穴与定穴,站在一旁被迫当起了眼珠乱转的稻草人。眼下江水寒很容易想多或者想歪,江天逸很担心篱柏随便哪句话会不会把他带坑里去,不得已封住了篱柏的穴位。
江天逸出手迅疾,江水寒倒也没察觉背后张牙舞爪眼珠滚来滚去的篱柏,继续道,“发现芊芊出事,我心里很乱,各种念头都搅到了一起,不明不白,糊里糊涂。找回芊芊,抱着她温热的身体,我才确实的感受到,她回来了。可是,她一直不醒,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不是不知道这样不对,可是,可是。”江水寒眼底挣扎又深了几分,他脸上露出彷徨,“我。”
沉默许久,江水寒叹了口气,无奈道,“我实在想不明白。”他略带歉意的朝江天逸笑了笑,道,“大师兄,能让我一个人在这里静静吗?”
江天逸只觉得自己在这也帮不上忙,点点头,带着刚解穴还没来得及出声的篱柏迅速离开现场,留下江水寒一人呆在原地,静静地仰望星空。
这里的夜晚很是寂静,心中思绪又乱又杂,江水寒索性闭上双眸,逼着自己将脑海放空,这才睁开双眸,四处打量着院子。虽然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解决烦躁愧疚的心理,但江水寒隐约觉得,此刻不能再这么乱想。至少,放空一下,为自己创造个平静的环境。
这院子里植物不多,而江水寒却大多不认识,唯一认识的竹子,也被他昨晚练剑时兴奋过头给砍了。可低头间,江水寒一愣,脚下的台阶映着几棵细竹的影子。前几天这里刚下过雨,被他砍掉的细竹是最先长出来的,没想到这后来才长出的竹子躲过一劫。
夜风轻拂过,细竹的影子缓缓扫过台阶,忽上忽下,忽左忽右。而今晚云雾缭绕,月亮有时会被遮挡,细竹的影子也随之消失,可当月亮出现时,影子又重新出现在台阶上。但是不管影子出现与否,都无法影响台阶之上的他。
江水寒脑海中顿时浮现出竹影扫阶的招式,顾不得其他,他伸手拾起地上一根树枝在院中演练起来,这么一来,越发不可收拾。
另一边得知辛月明要跟随师父离开的辛河清心里不舍,却也无法。听到辛月明说他当着萧家人的面向萧毅要了山庄时,辛河清在心底为辛月明捏了把汗,而弄明白萧玉卿与陈庄甫那暗话时,辛月明也是一阵后怕。
若是萧毅想多一点,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以后说话,多思考思考。”辛河清忍不住嘱咐道,“有时候不怕你说错,就怕对方理解错。”
“嗯,我知道了。”辛月明乖乖点头答应,“对了,哥,忘忧,真的就解不了?”
辛河清明白他担忧江芊芊,可忘忧无解在武林中是公认的事实,虽然不想让弟弟失望,他也不得不点头承认。
“别太担心,既然有篱柏在,那么就有那么点胜算。”辛河清安慰道,“而且你也说了,余毒已经排清,这么一来,她不会永远昏迷的。”
辛月明微皱着眉头,想起了之前满脸愧疚的江水寒,心情总是处于低谷,上不去。
可能是最近事情太多,辛河清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太过安慰辛月明,一反常态郑重道,“月明,最近小心。”
辛月明一愣,正要问清楚缘由,却看清了辛河清眼中担忧与慎重的混杂情绪。大哥掌管着辛家大部分事务,这几日又忙着擂台,恐怕是身心俱疲,可他不仅没能帮大哥的忙,还让大哥连带着操他的心,实在是过分。
而辛河清像是不愿与他多说,只是嘱咐他一定要小心谨慎,便放他休息。辛月明想着他此时可不能再给大哥找麻烦,一整晚都乖的仿佛变了性子。
朝霞初现,江水寒站在台阶上睁开双眼,清明有神,不复昨晚的迷茫与犹豫不决。
这一整晚,有人睡得昏天黑地,有人睡得不踏不实,有人睡得神清气爽,有人睡得糊里糊涂,可是天亮,便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哼哼,小看女生是要付出代价滴~~~
写着写着越来越嫌弃自己的词汇匮乏又贫瘠,看来要多翻翻书来看了
第16章 愿望
因为江湖决定上午启程回青山,辛月明与大哥一起吃完早饭便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