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话,说得童袁飞原本盯着他的眼眸瞬间看向了别处,而且是若有所思。
童子琴说的这些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一旦顾恩第日后想要子嗣,那他就必须纳妾另娶,到时候童潼这个痴傻的人,又能在顾恩第的心里占据多少的分量?
说直白些,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如今顾恩第这般宠着童潼,不过是觉得童潼现在痴傻了,心无城府,又听话乖巧,哄着他玩一两年也不打紧,但是时日长了以后呢?那之后的岁月,顾恩第如何能忍受得了?到时候顾恩第倘若纳妾另娶,那童袁飞之前的所有打算,即便不是被人半路截胡,只怕也只是竹篮打水一场而已……
指尖轻轻敲着桌面,童袁飞直白的问:“你喜欢顾恩第?”。
童子琴面色微红,低垂了头,尽显小女儿的娇羞之态:“顾恩第原本便该是我的夫婿的”不提魏芩当初逼迫童潼的事,也不提童袁飞当初回来晚了的事,童子琴只是直白的承认了自己的心意。
童袁飞神色稍霁,他淡淡点头:“我明白了,你回去吧”。
童子琴也不多问,只朝童袁飞行礼之后,便乖乖退下。
☆、顶着
离开童府的童潼,整个人明显都变得j-i,ng神抖擞,像是忘记了童府里闹鬼的事,他只拖着顾恩第在街上一通玩闹,几乎把街上的零嘴小吃都给吃了个遍,吃得小肚子胀鼓鼓的,才心满意足的跟顾恩第回了四合院。
吃得太饱的结果,就是犯懒不想动,只想睡觉,但顾恩第怎么可能让童潼养成这种对身体不好的习惯,便又拉着童潼在院子里散步,只是……他们两人在前头走,那六只小黄j-i跟在他们两的身后,时不时叽叽喳喳的叫着,绕来绕去。
童潼狐疑的低头去看,见那六只小黄j-i就围拢在脚边的样子,不由得满脸笑意:“相公,相公你看,它们都跟着我们散步的呀”。
顾恩第眼底带笑,他发现那些小黄j-i围拢在脚边,时不时低头像是在啄着什么,顾恩第略微狐疑,定睛细看才发现,有些细小的碎末散落在两人的脚步,眸光一转,才发现,这碎末是从童潼腰上的荷包里散出来的。
“这是……?”顾恩第捏捏童潼的荷包,发现那荷包上不知什么时候给划破了,里面还装着几小块童潼没吃完的小酥饼也碎成了几瓣。
童潼狐疑着,取了小一块碎末就往嘴里放:“这个是之前在街上买的小酥饼,可脆啦,又好吃!”吞下了,童潼还意犹未尽的舔舔唇瓣。
顾恩第轻哂:“明明之前还撑得不想动弹了,现在却又还吃得下”。
童潼腼腆一笑。
顾恩第将荷包给他挂回腰间:“你既然这么喜欢这些小黄j-i,那这荷包就先这个挂着,指不定时日长了,以后这些小黄j-i都习惯跟着你了”。
童潼双眼骤然一亮:“真的呀?”。
顾恩第只是点了点他鼻头。
童潼小脸满是兴奋,像是突然找到了好玩的东西,他往前走一步,跺跺脚,看着荷包里漏出的碎末,引得那些小黄j-i叽叽喳喳的追了过来,当即就乐得大笑不止,而后,再不用顾恩第半拖半拉,他自己就能围着院子里面走上几圈,那一串毛茸茸的叽叽喳喳的小黄j-i,就像是他的小尾巴一样直跟着他。
四合院的日子很是惬意,没有旁人的刁难,没有其他人的看不惯,童潼跟顾恩第住在这里,完全是随了他高兴怎么来便怎么来,痴傻的人,心无城府,快乐很简单,伤心也很简单,不过虽然人痴傻了,但是有些曾经学过的东西,只要有人提起,或是他兴致高了,童潼还是能信手拈来。
顾恩第发现这事的,距离学院开学,已经近在眼前了。
黄昏时,他从外头回来,推门进去,看见的便是童潼趴在桌上睡着的身影,而他手臂下压着的,却是一副水墨画。
是童潼今日在房里突然来了兴致,提笔画的,画中景象像是山间田野,风景悠远,墨笔的挥洒只将这一幅不太起眼的景色,给画出了几分别样的意境出来,空灵祥和。
顾恩第看得心里微惊,睁大眼,那心口里顿时不由得紧紧的绷了起来,这样的震撼,就像是两人成亲的第二日晚上,已经痴傻的童潼突然给他念起那首水调歌头一样!
像是一块宝石,明明便是光明熠熠,可是突然间被黄沙淹没,掩去了所有的光芒,只是偶尔会时不时随着微风拂过,隐隐返光,让人很想……很想将那淹没在上头的黄沙全都刨开。
但。
这是不可能的。
顾恩第长长一叹,他小心的抱过童潼,朝床边走去。
童潼缩在他的怀里,小小的一团,他低垂着头,就靠着顾恩第的胸口,只是……熟睡中他忽而呢喃了起来:“娘……”软软的声音,隐约间带着几分啜泣。
顾恩第脚步一顿,低头仔细看向童潼。
童潼在他怀里偏了偏头,忽而细细得哼了起来,像是要哭出声了。
顾恩第心中一拧,抱着童潼在床边坐下,便搂着他的肩膀,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小片刻了童潼细细的啜泣声才消弭散去,顾恩第再次朝他看去的时候,见童潼虽然眼角略微s-hi润,但面上已经没了异常,暗暗呼了一口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