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渊的眼眸破碎而慌乱,紧紧抓住秦又白被腐蚀的焦黑的袖摆,似乎想道尽千言万语,可是此情此情总有千头万绪却又无一句可言。
“你……你怎么……”
秦又白不想夏渊伤的如此之重,急忙为他探脉,却被夏渊颤巍巍的挡开了。
“湖……告诉他们……湖下可行……”夏渊嘴角不住的流出黑血,手上却死死拉住秦又白,“瘴气没有腐蚀……到湖底……叫师父他们从湖底……逃出去……”
“你们谁也别想逃——”宁凛又一次旋剑而至,秦又白一手按住夏渊,沧海明月刀交织出绚烂的光影,在宁凛身上炸开三朵鲜血刀花。
见秦又白在,夏渊一直强挺的意志顿时消散,黑暗涌上视野,摇摇欲坠的真气开始逸散。秦又白赶紧回身捧起夏渊,银牙猛一紧咬,细碎的崩裂声在口齿间炸裂。
冰凉的双唇贴合在一起,如梦似幻,以硝烟为辅,以血毒为垫,秦又白就这样狠狠印上了夏渊的嘴唇。这应该是一个吻,却无心缠绵,无诉情爱,像极了古老而神圣的信仰与仪式。交吻中,碎成渣砾的避毒珠被推入夏渊口中,夏渊已神识不清,只是顺从的咽了下去。
“我还有事要问你,在你亲口给我解释清楚之前,不许你就这么死掉。”
一吻送毕,秦又白放下重伤的夏渊,发足去追赶逃逸的宁凛。秦又白的出现一下子改变了两方的战况,宁凛拖着伤体拼命逃跑,秦又白在后面紧追不舍。
两人一路战一路退,期间不断有杀手上来帮忙,都被秦又白果决的处理掉。
宁凛浴血长笑,“呵,秦蔡……如果你知道你只是被当做一个死人的替身,你还会这么拼命吗……”
秦又白眼也不眨的断掉宁凛的手筋,进入武林盟来所遭受的种种算计与陷害一并涌上心头,父亲的垂危,夏渊的隐忍,还有自己一次次被用来借刀杀人的愤怒都在这一刻无声的爆发。
察觉到眼前的人拒不容情,宁凛也起了杀心,用脚撮起地上的土泥踢到秦又白脸上。秦又白刀气一凛,土泥被纷纷震开,蕴了内力的刀柄狠狠捅到宁凛的喉头,宁凛喷出一口淤血,失去平衡滚落进台阶下的树丛。
树丛约有半人高,秦又白暗道不好,这里可是叫人隐遁的绝佳好地,厚厚的落叶隐蔽了宁凛的血迹,秦又白屏住内息,生怕打草惊蛇,飞快的树丛中穿梭寻找。当他匆匆转过一只老木,眼前的视野一下空阔开,秦又白却愣在原地,注视着眼前一副让他意想不到的画面。
林中空地上,宁凛单膝跪地,半身鲜红的宛如地狱中爬出的恶鬼。不知何时到来的戚欢欢就站在宁凛的面前,硕大的泪珠一滴一滴在脸颊上滚落,手中的长剑正抵着宁凛的心脏。戚欢欢一松手,手心攥着的信笺飘落在地,转头看向了惊讶的秦又白。
“这里交给我,还请秦公子……快去救夏大哥吧。不仅宁师兄要害他,连义父也想要他性命……你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