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猫望向这桌子的人,半瞎钟老头、白板人童林、大青蛙华惜易、高冷的齐闻谷、好客亲切的哈娘,没有露脸的上面的人,再加上蓝田,完全看不出他们的共同点。老猫奇道:“姓都不一样,当初是怎么搬来这里的?”通常一起建村的,不都是同个家族或者同村人迁徙过来的吗?
蓝田沉默半响,道:“兄弟姐妹,也不一定要同姓,有个共同的目标就行了。”
听了这话,老猫更是一头雾水,还想再问,那童林又凑过来劝酒。
老猫实在烦他,于是转移目标,找别人聊去。他见钟老头耷拉着头,对满桌子酒肴一点都提不起兴趣,却反复地在大腿上搓着手,搓完掌心搓手背,觉得挺有趣的,搭讪道:“大爷啊,你在磨刀吗?”
钟老头抬起脸,哑声道:“刀?你是说我这手吗?我这手啊,老是觉出冷,要不搓热搓热,怕是要冻坏啰。”
“我摸摸,”老猫手贱,伸手轻触了一下,也不怎么冷。老猫道:“不冷啊,老爷子,我看你是心冷了,都说手连着心,你是从心冷出来了。”
钟老头愣了愣,暗淡的眼睛看着老猫,道:“后生,你说得没错。我这把岁数,离死也不远了,这人要死啊,是从里面一点点冷出来,等冷到了脚尖,那就死**净啰。死**净嘛,倒是蛮好的。”
老猫笑了笑:“那你还搓什么啊,来,喝点酒。死**净就不能吃不能喝了,现在还不屯点,岂不亏大发了?”
钟老头笑了起来,跟老猫碰了碰杯,果然一口气把酒喝**。两人边喝边胡扯,倒是不寂寞,不知不觉老猫酒也喝到了七八分,看什么东西都轻柔细软的,全世界都可爱了起来。
他用脚尖碰了碰蓝田。蓝田转过脸,见老猫眉眼弯弯的,似笑非笑,心里顿时跟飘进了棉絮似的,又是软又是痒。他打了个眼色,跟老猫一起离开座位。
老猫晕乎乎的,几乎是倚着蓝田才能走道。“就这么一会儿,你都喝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