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摆着香薰,飘着甜橙和薰衣草混合的味道,吸入肺里,混入神经,安抚躁动的心,让人平静安详起来。
苏逸然两手轻轻一翻,珍重地把信纸从信封里抽出——两张钉在一起的a4白纸,用铅笔画了均分的横线,黑色水笔的字迹在黑线上方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严谨认真地像课程作业。
苏逸然忍不住一笑,展开:“一起看?”
赵弥主动靠过去,窝在他怀里,对方两手从他的肩头环过,大拇指捏在信纸上方。
赵弥是嗓子不舒服的几天写的信,一开始写在a4纸上,凌乱潦草,怕苏逸然看不懂,便又誊抄了一遍。
两个人都没有出声,一起看着。赵弥有点小别扭,大抵是现在的自己看几天前写的信,总觉得有种上帝视角的感觉,非常羞耻。
当时赵弥想写什么便写什么,许多语句都没有经过深思熟虑,脱口而下。他上一回正儿八经的写信,还是在高二,因此迷迷糊糊的有穿梭时光之感。
他在信纸上写——
“爱情不可名状,玄而又玄,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遇见,直到你的出现。
你把爱情的温度、形状、触感,一一在我眼前描绘,让我受宠若惊,让我欢天喜地。
答应你的那天我在想,那么那么优秀的,被捧在神坛位上的男人,居然是我的了。
也许有一天你会老去,但是在我眼里,你永远不会变老。
我很庆幸我比你小上十岁,可以陪你走过嵘嵘一生,再回归宇宙。”
因为是书信,写的就有些古气,苏逸然透过两张纸上的字里行间,仿佛看到了赵弥红彤彤的心脏。
“小弥,”苏逸然自嘲,“我觉得我真是不配当作家,你写的情话,比我里的动人多了。”
赵弥正咬着嘴唇不好意思,他头皮发麻,跟苏逸然一块儿看信,心里一直在想,这些话我是怎么写出来的啊…太r_ou_麻了…
好在苏逸然非常喜欢,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最后折好,并不同读者的信件放在一起,而是拿过一旁的公文包,塞在了最内层。
苏逸然的公文包四四方方,跟着他走遍大江南北,在家里也几乎不离身,里面放着合同、临时想出的碎片梗以及各种证件。
他放完,甩手从最内层掏出两封信。赵弥看到,问:“你给我写了两封?”
苏逸然不答,而是把其中一封交到他手上,赵弥低头,看到信封上是电脑的打印字体,从意大利寄出的一封信,来自赵女士。
赵弥心一颤,不敢置信地睁大眼,忽地抬头:“你……”
苏逸然没有替他拆开,一直拿着:“我知道你想她,特地跟她聊了聊,原本想要她回来一趟,但是实在…”
苏逸然和赵女士私底下联系,赵女士也想回来一趟,但是身份阻碍,她浪迹天涯十几年,从一个男人窝换到另一个男人窝,总觉得距离产生美,生怕回来后赵弥被她的豪放性子吓到,于是便选择寄信。
赵弥有些发愣:“写信…”
他从没给赵女士写过信,两人唯一的交流不过是偶尔打一通电话,小时候赵弥不懂事,还会要求视频聊天,长大明白事理后,再加上没有思念到骨子里,就再也没有过视频通话。
他从没想到,看起来没心没肺、进食无所顾忌的赵女士,会给他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