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不理会他,直接对着画上那一团最深的刀刻把血滴上去。看着血液跟没关紧水龙头的水一样滴下来,我不由打了个哆嗦,嘶,真疼。张起灵却毫不在意,就维持着那个动作,指着血滴下去的地方道:“你们看。”
金刻上面出现了非常神奇的一幕。红色血液在那一块最深的凹痕里面堆积起来,然后顺着相通的凹槽游走,就跟走迷宫一样,竟然在金刻上面走出一个个文字来。
这样一幅人像和地图重合的金刻里面,还藏着一层天书。汪藏海这种活计,简直叫人拍案叫绝。随着血液不断滴入,文字慢慢铺满了刀痕最集中的一块地方。
文字并不是汉字,而且非常小,看形状像是女真字。这和上一次在壁画上看到的很像。我们都不懂女真字,张胤禛跟丹朗道:“能看出多少?”
一向沉默不语的丹朗走到文字正面位置,按照文字走向比划着,嘴里断断续续念道:“万物本源乃无,无生有,无生万物——乾坤分崩若离,藏无于山川河谷腹地,催生万灵,造化神秀——曰之混沌。混沌者无形无相,乃万物创世之神,阴阳有别,俱具毁化创生双相——”
到后面摇了摇头道:“看不出来了。”
张胤禛点头道:“汪藏海留下的信息,一定有他的用意。”
胖子道:“这老小子贼心思太多,没准这么隐秘的信息就是用来唬唬人的——这种事他干得可不少。他这意思是说世上存在一个创世神,哪来什么神?还混沌,我还饺子呢!”
小花道:“不可能。汪藏海留下这么重要的信息,一定跟他的重生计划有关。这个创世神,会不会就是他重生的关键?”
胖子没有见过西王母镜像壁画上万奴王重生的内容,稍微愣了一下之后道:“怕个□□!咱们也不是没见过重生的粽子,就是一能活动的僵尸,根本折腾不出什么新花样来。这些个古人吧,脑子都有坑,永生的状态就是粽子的状态,又没法保留原来的精神意识,重活了也不能到公安局登记人口啊——傻不傻?”
其他人面色都非常凝重,张起灵只是站在那幅金刻前,皱眉盯着那文字沉默不语。
我的目光在人像和张起灵身上来回遛达了几遍,耳朵里听着胖子的话,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个观点,立即把我自己激了个冷颤。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述,有点愣地看着胖子道:“如果汪藏海有办法保留精神意识呢?”
我这话一说,各人脸色更加凝重了。胖子大手一挥道:“虽说你是大学生啊,不过你这理论可不能认同。精神意识这么虚的东西,能用什么形态保留?是一根冰棍还是一坨粪球?就算它能保留,又有什么东西能装它呢?夜壶吗?”
胖子这句“大学生”让我不由心里一暖,从心底里他其实根本没区分我和吴邪是两个不同的个体。在他的潜意识里,一直当我是吴邪的。
当然除了感动,我也不得不赞胖子的观点。他的观点是从辩证法角度去阐述的,应该说完全没有错。如果在我接到三叔那条“九点鸡眼黄沙”的短信前,在我还是个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好青年的时候,我肯定也百分百支持这样的观点。
粽子是什么鬼,诈尸是什么鬼,物质化是什么鬼,禁婆是什么鬼,尸胎是什么鬼——
然而在我见历过这么多无法用人类目前的科学认知解释的物种和现象后,我没办法去坚持说这世界上一定没有某些闻所未闻的东西。如果把人类所未知的东西都归类为“不存在”和“不可能存在”,这种观念本身就是非常无知的。
我把秦岭所见那棵青桐树的事大致描述了一遍,当然没提老痒,而是随便扯了个阿猫阿狗,强调了青铜树有能够物质化的力量,而且物质化出来的个体,仍然会保留同本体完全相同的意识。
张起灵眼睛也不眨地看着我,神色异常严肃,让我感觉如果我胡扯的话,他随时会一刀把我劈了。
秦隘对我抻抻手:“得得得,你捡重要的说,这事儿跟精神意识保留不保留有什么关联?”
我讲得口干舌燥,恨不得把这里的冰砖掰一块下来啃,面对一脸白痴的秦隘,只好舔舔嘴唇道:“如果把物质化比作复印,那么得先有一个本体,然后得有一台复印机。青桐树就相当于是复印机,而且这台复印机不仅能复制出物体本身,还能把物体的意识传导到复制品。所以,如果找到类似于青桐树这样的载体,那就可以保留住意识这种能量体,并且在需要的时候,把它传导到目标上,实现一个人完全的重生。“
胖子打个响指:“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老汪找到了类似青桐树的载体,能够把他的意识保留住?”
说着胖子指了指张胤禛身后的冰棺,“这老汪费尽心机保住自己的尸身,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还能把自己的意识弄进去,每天闻鸡起舞?——哎哟我说他费这个劲是干嘛,世上好尸体千千万,干嘛非喜欢自己那臭皮囊,整个年轻漂亮点的不好吗?要是我,肯定得要施瓦辛格那身体啊——再一说了,他这活过来又能干嘛,瞧瞧咱这房价,这雾霾,活活地给自己添堵不是,还真不如死了爽脆——”
胖子越说越没边,我刚想打住他,他忽然自己停了。好像想起了什么来,突然扭头死死地盯着我,磕磕巴巴道:“我去,你说的那个载体,该不会是上回咱们在天宫烧毁的那只,青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