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样子越是矜贵,公主心头越觉得喜欢。
晚上在行宫照例有宴会,公主拖着伤脚强撑出席,然皇帝闷闷的,大将军亦闷闷的,任她长袖善舞笑靥如花,愣是勾不起任何一人的关注。
皇帝白天狩猎大约是累了,这日歇得早,莫萝尔公主前来请安自然被挡在了殿外。守在殿外有几个是行宫的宫人,规矩不若九玄宫守得那么严,不免小声议论:这北狄公主入夜来向皇帝请安,难道自荐枕席?真是大胆。
却不曾想,皇帝忽然递出旨意,宣镇国大将军即刻进殿。
☆、第八章 小闹怡情
大将军走进寝殿的时候,皇帝并没有起身,帐帘也没有束起。隔着石青锦云纱的帘子,隐约可见皇帝着玄衣斜靠在床头。
谷嘉诚跪地请了安,皇帝屏退了宫人们,却不叫大将军起身。
过了许久,大殿里仿佛只剩下烛火摇曳的声息,谷嘉诚忽然问:“圣上吃醋了?”
伍皇这才开口说:“大将军多虑了。”
谷嘉诚道:“圣上这样耍脾气,不是吃醋是什么?”
伍皇隐隐压着怒,说:“朕罚你,要理由么?”
谷嘉诚说:“为君者亦不该无故申斥臣子,只不过,圣上与臣这样的关系,罚与不罚全凭心情,自然无需什么理由。”
皇帝果然被激怒了,他掀开帘帐怒视谷嘉诚,道:“朕与你是什么关系?谷嘉诚,你别以为朕亲了你几次,你便可这般出言无状!”
谷嘉诚虽跪在榻前,脊梁却挺得笔直,相比皇帝的愤怒,他脸上的神色则柔缓许多,他说:“臣确实不太明白,圣上几次三番亲吻亵弄于臣,究竟是什么意思?还请圣上明示。”
“你!你!”伍嘉成抬手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最后只狠狠将纱帘甩下,背过身躺了回去。
谷嘉诚立即起身上了龙榻,从身后抱住伍嘉成,皇帝的力气与大将军比是隔了万水千山,挣了几次自然是挣不过的,不仅挣不过,还被大将军硬生生强吻了去。
谷嘉诚将伍嘉成压在身下,直将他吻得四肢绵软、双颊泛红,才容他稍稍喘息。伍嘉成一阵猛咳带出眼角几朵泪花,掐着谷嘉诚的肩,道:“明明是你有错在先,倒有脸来指责我。”
谷嘉诚吻去他眼间湿意,柔声哄说:“晚宴前后好几次我要找你解释,可你呢?总是躲着我。”
伍嘉成别过脸,小声说:“有什么好解释的?她明明就坐在你怀里。”
谷嘉诚说:“她扭伤了脚,正好被我看见了,周围又没有别人,你让我怎么办呢?对她不管不问?若是一般贵族女子倒罢了,只是这莫萝尔在北狄举足轻重,北狄如今虽臣属于我大绍,对其到底要防备,面上功夫还是要做的。”
伍嘉成知他说得有理,也知道他做得没错,可他就是觉得不开心,当看到莫萝尔公主贴在他怀里的时候,他快气炸了!
他看着谷嘉诚唇红肤白的漂亮脸庞,心头郁结不已,忽然扯开他的衣领露出脖颈,仰头咬了上去。
谷嘉诚放松了身体让他咬,不能说不疼,但这种程度的疼痛对于他而言只够装点情趣,且因为是心上人的啃咬,更让他心里美滋滋甜兮兮的。
伍嘉成咬他一通发泄完,也就没那么生气了,心里反倒生出几分愧疚,明明谷嘉诚没有错,仅仅因为自己的私心,就这么折腾他。可当看到谷嘉诚那张明显乐开花的脸,伍嘉成又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折腾他。
最后伍嘉成在谷嘉诚脸上推了一把,说:“朕累了,你跪安吧。”
谷嘉诚说:“臣也累了,臣想在圣上这里睡。”
伍嘉成说:“行宫多有不便,今夜你还是走吧。”
谷嘉诚抱着他又狠亲了一通,方念念不舍问:“什么时候,圣上赏臣睡一回?”
伍嘉成直觉这话不对,他问:“什么?”
谷嘉诚看着他的眼睛,低声说:“我想睡你。”
伍嘉成皱起眉,有些无奈道:“你知道的,我力不从心。”
谷嘉诚弯起眉眼笑,一字一缓说:“是我,睡你。”
伍嘉成愣怔片刻方忽然变了脸色,他狠狠将谷嘉诚踹至床下,沉声训斥:“敢!快滚!”
这年的皇家围猎只三日就结束了,不是因为北狄公主受伤,也不是因为皇帝倦懒,而是因为,到第三日上,猎场里出现了一只吊睛白虎。
白虎被发现的时候,伍皇就在附近,幸好当时大将军在皇帝身边,三箭连发直插脑门,将那猛兽即时击杀。
皇帝倒罢了,还赞了句谷卿英勇,大将军却是震怒!当即奏请免去禁军统领一职,并立即护送皇帝回宫,下令定要彻查此事。
大将军发怒也是情理之中,猎场早经过严密勘察,原不该出现如此猛兽威胁到皇帝安危,此事怕是有人刻意为之。若皇帝真的出事,谁将受益?大将军此举,怕是为了脱嫌吧!
京城中一时人人自危,害怕一个不慎会牵连到自己头上,整个秋天都显得格外肃杀。然而并没有预料中的风暴袭来,只换了禁军统领,处置了几名品阶不高的武将,此事便算是不痛不痒地渐渐淡去了。
不觉已快至腊月,京城中落了一场大雪,皇后忽起了兴致,与皇帝商量,想在宫中办一场赏雪宴。
自北狄使节离京后,猎场一事弄得朝中人心惶惶,眼见忙碌的年关将至,皇帝也有心让前朝后宫松泛些,允之。
因那雪景不等人,皇后当即便着人去请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