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元宗不禁又想起十七年前,那一次,在x市政。坛初露锋芒的他,被老局长拉到邻市去“开开眼”——“明百万”的私人山庄,的确让他开了不少眼。
但是唯一让他挪不开眼的,只有在湖边长廊里无意窥见的女孩。
那天,为了躲避那些不停灌酒的领导,他只有告罪躲了出来,跑到和别墅相连的长廊里透透气、躲躲懒,却没想到瞟见不远处的湖边,一个女孩正立在那里。
年轻慕少艾时,吴元宗也曾读过不少形容美人的古诗,有“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有“皎皎兮似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回风之流雪”,有“螓首蛾眉,巧笑倩兮”,但自那后,他从没找到过一句诗能形容她的。
那女孩五官精致而美好,嘴边总带着一丝甜甜的笑意,尤其是在明柒山身边时,那双漂亮的眸子总一眨不眨凝视着他,其中深沉的柔情简直能把人给灌醉了。
吴元宗知道他不该多想,他有家室,有良好的前程,不该一步踏错,肖想不属于他的东西,于是,从那以后他断绝了一切和那边有关的联系。
而紧接着,也许是老天在惩罚他那一丝妄想,曾经的幸福渐渐离他而去——妻子猝然去世,儿子的叛逆,他疲于应付生活和工作上朝他袭来的风暴,只敢在梦中想象没有了明柒山的她该有多么痛苦,而独自带着孩子的她又会藏身在何处。
他知道他不该喜欢上她——他是个有妇之夫,而她也不过是个别人心中不耻的第三者。
然而,感情如果可以理智面对,也不会被称为“感情”了。
吴元宗低叹一声,笑了笑,抬头看向儿子,再次郑重道:“韬韬,生生就拜托你了。”
吴韬点头。“嗯。”
“也……照顾好自己。”
吴韬忍着心中的酸意,也笑了。“我还用你操心?你才是应该照顾好自己,都一把年纪了。”
旁边看守所的人在催了,吴元宗站起身,想了想,忍不住隔着桌子摸了摸吴韬的头。
“儿子,我走了。”
“嗯。”
吴元宗身后,吴韬目送着他的苍瘦的背影渐行渐远。
之后的日子,明羽生和吴韬平淡地过了一个不像年的年后,就迎来了吴元宗的开庭审理,而最后做出的判决,则是四年的刑期。
对此,吴元宗安然接受了。
日子依旧不咸不淡地流逝着,明羽生和吴韬两人该上学的上学,该上班的上班,只不过每个周末都会一同去x市下属县的狱里看望吴元宗。
吴韬觉得,虽然他没跟他老头说过两人关系,但是老头似乎已经有所察觉了。
这天一早,吴韬家的大门,又被“砰砰砰”地锤响了。
吴韬先安抚了他家小孩,让他安生地接着睡,紧接着就一脸窝火去开门。
“李唐,你他妈一大早上来敲个屁的门!”吴韬简直想一刀剁了门外还悠闲摆了个p的李唐。
不知道昨天晚上,是他和他家生生一月一度那啥啥的日子吗!不知道,他吴少现在浑身上下没一处舒坦吗!这混蛋!
李唐拉了拉西装下摆,又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韬子啊,韬子啊,看看,看看你这副刚刚祸害了国家花朵的淫。荡嘴脸!”
要不是身上不舒服,吴韬真想一脚踹他脸上。“关你屁事!你到底来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