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了。
“还不快给小王打电话,我这煎饼都要做好了,要小王也过来吃早餐吧。”看到忽然傻掉的儿子,李妈妈在旁边提醒道。
“哎,好,我马上打,马上打。”李贺压抑住内心的狂喜,忍不住咧着嘴笑了起来,连忙回了房间打起来电话。
客厅里,李爸爸和李妈妈了然地望着对方,“你看咱儿子多高兴呀,这些年,也就今儿早上最高兴了,这笑容憋都憋不住了。哪像以前回来,那些笑,我看着都替他心酸。”说着,李妈妈的眼睛又要红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没阻着他们了吗?算了,儿女自有儿女福。”
王瑾洪接到电话以后立刻动身来到李贺家,前后只花了十几分钟。虽然李爸爸还是没怎么和他说话,但是态度已经不是像昨天那么反对,而是默认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王瑾洪也很开心,他望着李贺,眼里都是掩不住的快乐。
三天后,王瑾洪和李贺父母一起来到王瑾洪外婆家。
外婆住在哈尔冰下面的一个小县城,那里是外婆老家。外婆虽然已经七十多的人了,但身体还不错,退休后,外婆和外公从大城市回到这里,外公去世得早,这些年外婆独自生活,小舅舅一家就住在附近,偶尔来照顾一下,老人家倒也自得其乐。
见到李贺回来,外婆特别高兴,他拉着外孙的手,左看右看,笑眯眯地说:“越来越帅了。越来越帅啦!”见了王瑾洪也很高兴,直夸王瑾洪一表人才。王瑾洪看到李贺外婆,想到自己爷爷,心里既珍惜和李贺外婆的相处也十分痛心几年前的那次惨事。李贺看出王瑾洪脸色不太好,料到他想到自己爷爷,借口带王瑾洪四处转转,忙拉着王瑾洪出门了。他不知道,他们出门后,外婆久久地望着他们身影消失的院子大门。
晚间,一家人吃过饭后,外婆把两人带到书房里。傍晚的书房,夕阳的余晖斜斜地撒了进来,古旧的书柜一半立在金光中,一半隐在阴影里。外婆从书柜深处,拿出一个小铁盒子。
李贺看了,开玩笑道:“外婆,你这私房钱藏得可真好。”
外婆并不理会李贺,她布满皱纹的干瘦的手轻轻抚了抚并不存在的灰尘,打开盒子后,里面的东西十分普通,只是几张老旧的照片。外婆拿起一张集体照仔细端详起来。看着看着,外婆扬起嘴角,似乎在回忆自己少女时代那美好的时光。
王瑾洪见光线越来越暗,就拉了书房墙壁上的灯绳。李贺这才凑上前去,看清楚了那张照片。照片是黑白的,很普通的集体照,上面写着:西南大学韵竹诗社黄山留念。
李贺从外婆手中拿过照片,嚷嚷着:“外婆你先别说,让我看看哪个是你。”
“别找了,我是那个拿照相机的。”外婆笑着说。
“啊~~!”李贺故意大声地表示遗憾,“还想看看外婆读书时的样子呢。”
外婆指着这一排人,点着站在最后的两个男同学:“你们来看看,这可是我们大学时候很出名的两个男生,用你们现在的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了,男神。”
王瑾洪也笑了:外婆,您真时髦。”
“那是呀,我思想一向是很开明的。当时,这两个男生长得好看,成绩好体育好,都有很多女生偷偷喜欢他们,我们那个时候虽然不像现在,但也有大胆的女同学写诗送给他们,但是大学几年,也没见他们谈恋爱。快要毕业的时候,渐渐有些不太好听的话传出来,说有人看到他们在树林里亲嘴。这件事后来闹得越来越大,这在当时,可是了不得的丑闻。”
奶奶停下来,叹了口气,接着说:“后来连系主任也开始找他们谈话,当时,你的外公,和他们是好朋友,很为他们着急,当着我的面问他们有没有这回事,他们没有否认。我到现在也记得他们相互看对方的眼神。后来,他们一起退学,通过其中一个同学的姑妈去了香港。虽然有很多人恶心他们,但我和你外公却从来不觉得他们恶心。”
外婆一口气说完,看着李贺和王瑾洪,“你们一进门,我就看出来了,你们彼此看着对方的眼神,就和当年他们两个一样。”
“外婆……?”李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是七十多的人了,什么没见过。瑾洪就是那年暑假和你一直发消息打电话的人吧,没想到这么多年,你们还能坚持,这不容易。”
“好好过日子吧,你们肯定能幸福的。”外婆看着照片说。
……回到房间的李贺还一时没有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洪哥?我这就算在外婆面前出柜了?
“是的。”王瑾洪觉得呆呆的李贺特别可爱。
“我这就算成功了?”
“是的。”王瑾洪简直想把忽然变呆萌的李贺压到床上去。
考虑到这是外婆家,最后的最后,王瑾洪只是揉揉李贺的头,抱住他:“嗯,外婆是个开明的人,李贺,我们真幸运。等过两天,我们一起去意大利好不好?我父亲现在在意大利疗养,他想见见你。可以吗?”
李贺仰起头,看着王瑾洪期盼眼,王瑾洪的眼里的脉脉深情比天上的星光还要灿烂,前路也许还有坎坷,但是他已经心满意足,再无所求。
“嗯。”李贺一边回答一边吻上了爱人的唇。
窗外夜色已浓,有情人的夜晚才刚开始。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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