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当然不知道吴邪内心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只是静静地抱着吴邪。他的身上有着淡淡的、清凉的气味,在吴邪鼻间萦绕,引诱吴邪悄悄地深吸了口气,张起灵明明注意到却又没有点破,松开了怀抱,看着吴邪的脸。吴邪的呼吸、脉搏、心跳全部都在他的掌下,但那双眼睛是那么的清澈明亮,散发着纯然喜悦的光芒,张起灵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或许自己什么也没想。
温热的气息透过唇、被张起灵送到了吴邪的耳廓边,既低又缓,既轻又暖,像春日间最绿的那一阵风,吹上横斜的树枝,引得花苞舒展开来,顺着血管一路开至心脏,在心尖处绽出了一朵小小的花。张起灵开口低低地说,而吴邪就笑了。
「――吴邪,带我回家。」
吴邪笑,那笑容,是完美无缺的天真无邪。
「好啊,小哥。」
吴邪躺在自家卧室的床上醒来,瞪着眼前的天花板。
脑中还有刚刚作梦的疲倦,但梦的剧情却遍寻不着,吴邪愣了一阵子,才刚爬下床来,放在床边的手机就响了,他拿起来一看,呦,张海客。
「喂?」
『小三爷啊,今个儿约好了要吃饭,连你爸妈都到了,你人在哪儿?不会是睡过头了吧?』张海客调笑的声音隔着电话传来,吴邪差点一声「我齤c,ao」就喷出了口,这几日一忙,居然把这事给混忘了,太上皇跟太后难得临幸杭州,等下还不被修理得脱层皮!
「哪能呢?这不是生意上有点小事担搁了,我一会儿就到、一会儿就到。」吴邪满口虚应着,跳起来就找衣服穿,张海客又是轻笑几声,也不知信了没信,说了声「那等会儿见」就挂了电话,吴邪把手机塞进口袋,套上衬衫,把领带拉了挂在颈上,匆匆忙忙地奔下楼,跳上小金杯,趁着路上的红绿灯打好了领带、打个电话给王盟说他今日不去盘口、接着再打电话给自己的母亲,解释说因为生意上的事迟到,已经在赶过去的路上了,理所当然又被狠刮了一顿。
踏进楼外楼包间时里面的人都已经坐定,吴邪低眼一扫,除了他的父母与张海客外,居然还有另外一名他不认识的女子在坐。那女子背对着,看不见脸,长长的头发在脑后低低地挽了一个斜髻,穿着一件粉色的洋装,坐在张海客身旁,旁边又是一个空位,吴邪一看就心下发怵,这怎么一看就是个相亲的架式?不然这坐位安排怎么说都不合理啊。
「好容易来了?小邪你站在门口愣什么呢?」吴邪的母亲一见他站在门口,扬声就唤道,吴邪连忙告了个罪,走到那个空的位子坐下,就笑道,「你们等很久了吗?怎么不先叫点菜。」
「都叫了,哪还等得到你呢?放心好了,骰子牛r_ou_、清蒸鲈鱼,小三爷爱吃的一道都没落下。」张海客笑道,而吴邪一听就笑,「什么话,你想吃的东西别赖我头上,终归这顿是我请的客,海客爷您敞开来点呗。」虽然坐在主位的是吴一穷,但想也知道父母两人难得来杭州,作儿子的还不能掏钱请顿饭,以后就不用回长沙了。
他转头对自己的爸妈道,「虽然你们刚才可能都打过招呼了,但我还没来得及介绍,爸、妈,这位是张海客,是我在跟三叔作生意的时候认识的伙伴,帮了几次大忙,之前也跟你们提过了。」
吴邪的母亲笑着点了点头,c-h-a话道,「我出门前还在跟你爸说,小邪真有个朋友长得跟你儿子一模一样,不会是你偷生的吧,幸好刚刚跟海客问了一下,不是打算上门来认祖宗的。」
张海客跟吴邪都被这话逗笑了,那女子也轻笑了一声,就吴一穷憋紧了脸色,哼道,「少胡说。」吴邪心知他父亲本就是个严肃的老学者脾气,八成又是做研究到一半被硬挖出门来,有点儿生闷气,横竖他母亲尽制得住,也不在意,转头就道,「另外这位是……」
吴邪顿了顿,看向张海客,使了个眼色,而张海客就笑道,「这是我妹妹,海杏,她刚从香港回来,还没个落脚处,我就让她跟我一起来了,请伯父伯母不要介意。」
吴邪的母亲也笑了笑,「海客说这什么话呢?带来你们年轻人认识认识也好,吃不垮我儿子的。」
吴邪连忙答腔,摆了个痛苦的表情,作戏道,「是,一切包在儿子……的荷包、身上。」
「就见你这么贫!」吴邪的母亲听了就笑着推了推他,「海杏这么个秀气的姑娘,你还让人家为难?」
「不,伯母千万别这么说,是我冒昧跟来。」张海杏终于开口说话,她抿唇一笑,抬眼又低眼之间视线有万般风情,转头又对吴邪浅笑地道,「我听哥说了你们的冒险故事,内心很是崇拜,想说既有这么个机会,一定要来见吴邪哥哥一面。」
这声吴邪哥哥叫得可真是亲热,吴邪当场愣了一下,心想,先是想到了秀秀与小花,接着又想、张海客的妹妹居然是这样的绝色美人,天,难不成是想来设个局给老子跳的?
他胡乱点了两下头,正在寻思怎么接话,吴一穷就皱着眉头c-h-a话进来,「你还在跟老三到处乱跑?」
吴邪心下一惊,连忙坐正了道,「以前是跟三叔学着做生意,但三叔现在上了年纪,生意也收了,不知去哪儿游山玩水,爸你问二叔就知道。」他可不敢把解连环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