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医官将伤处裹扎妥了,已是近二更天。闵彧似听得医官嘱咐了什么,只含糊应着,却全不知应了什么。他此时并不昏乱,只是心头翻腾不止。他那次当着尉迟远的面提军纪的事后,只觉尉迟远待他似极是场面客气,可是那内里的亲疏变化,他又何曾觉不出来。想起裴禹当时的提点,竟然是真应验了。他虽自问问心无愧,可就这样惹恼了主将,私下又怎能不郁闷。今日尉迟远当着众将斥责他异心,他更觉担待不住。
他心中郁结烦乱,渐渐觉得伤处的刀口愈发胀痛,额上也沁出汗来。半晌觉得周遭脚步声响,有人用湿帕敷在他额头,又在旁打扇扇风。闵彧好容易一人静下心来,亦不想一旁有人麻烦。只以为是卫士,便低声道:你不必在这里,我有事自然叫你。言罢那人却不动,闵彧睁眼正欲赶他走,一眼看去竟是裴禹,惊得忙要起身,却听裴禹止了他道:不必动了。
闵彧觉得裴禹按在他肩头上的一只手泰然稳当,心中不禁更是五味杂陈,硬撑着半身起来道:今日多谢先生
裴禹看他一时,淡淡道:今日这事,过去便罢了。你也莫以为我是帮你,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