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天虽然被路爵给拽着,但是手里还死死的攥着任颐的衣领,高定西服的领子被揉皱成了一团,任颐嘴角流了点血,却冲路天扬起了一个不在意的笑容。
路天瞬间就有点炸毛,感觉受到了挑衅,又弓起膝盖踹上了一脚,“c,ao.你妈。”
“行了。”路爵搂住他的腰往外扯,“小天,别打了。”
任颐被松开后,只是用舌头顶了顶下颚,抬起手抹掉了嘴边的血。
路天被路爵强行拉到门口,却还是执着的回过了头,对着任颐指了两下,“你他妈再敢动他一下试试。”
“我迟早有一天连你都动了。”任颐压下目光,用纸巾不紧不慢的擦着嘴角的血迹,表情轻松的说,“小狼崽子,你给我等着。”
他的语气让路爵不由觉得毛骨悚然,他凭直觉感受到任颐这不是在放狠话,这话更像是一个预告,只是通知一下他们而已。
但是从那以后,任颐就老实了几天,没再找路爵什么事儿,那批巨额经费也很快就批了下来。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路爵总是隐隐地觉得不安。
因为以任颐的个性来看,他算不上是什么有度量的人,这会儿的不计较,看起来更像是在憋一个大招儿。
但是听说最近任颐好像也正在开会,忙着选举和晋升的事儿,估计没什么空跟他们玩。
*
“监听设备没有问题,追踪器也放好了。”后台监控室里,戴着耳机的技术人员冷静的回答道,“一切准备就绪。”
路爵对着桌面上的麦说了句,“路天注意安全,见机行事。”
他看到坐在大厅的路天很快点了点头,漆黑而又深邃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然后就站了起来。
另外两个同行的刑警同时起身,跟随着史浩玮的脚步,一起走出了大厅。
路天脚步沉稳的走向前去,把稍长的假发往眼前拨了拨,遮住二分之一的脸,然后拉了拉卫衣的帽兜。
经过特殊的化妆处理,他现在的脸上有一道很深的刀疤,他目光随意一瞥,都透露出一股凶神恶煞的气息。
路天抬了抬下巴,沉默的走向地下车库。
“等下去见老狗。”史浩玮抬起手腕,看了眼表说,“在神舟酒店。”
路天抿着唇,只留个鼻梁高挺的侧脸给他。
“一会儿会提到货的事儿,我来说就好,你注意看我眼神。”史浩玮推了推眼镜道。
路天没吭声,眼神看向窗外。
而坐在监控中心的路爵,心脏跳得比谁都快,心情比自己出任务还要紧张一百倍,听着耳麦里路天沉稳的呼吸声,他有些不安的舔了舔嘴唇。
“你要不去喝杯水吧。”旁边有人建议说。
“不了,我不渴。”路爵呼了一口气。
这时,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来电显示是江恒。
路爵接通了电话,刚喂了一声,就听见那边有些激动的说:“周辞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在考驾照,所以更新量比较少,四月份的日万活动可能会参加一下。
第67章
周辞醒过来的时候, 江恒正在窗边撑着下巴睡觉。
春天一到, 他就困得很,小薰风缓缓吹过,檐下几只燕子呢喃细语, 周辞家种了几棵樱桃树, 一树一树的粉白,空气中都是青涩的淡香。
江恒睁眼打了个瞌睡, 发现周辞塌着眼皮在看自己,他以为是眼花了,于是揉了下眼睛。
而周辞就继续无声的注视着他, 眼神恍惚,一颗泪从眼角徐徐滑落。
江恒一时间失去了所有言语, 喘了两口气, 感觉仍是无法平静, 于是红着眼睛叫了一声,“周辞。”
他身后的窗台上还摆着一排整齐的玻璃罐子, 罐子里是他亲手叠的小星星。
一天一颗, 他陪伴着周辞的所有的岁月都被封存在这个透明的容器里。
孤独的, 寂静的。
周辞的手指尝试性动了下,侧头看着江恒,僵硬的笑了笑。
那一瞬间, 江恒实在是没有忍住哭了出来,在过去一年多的时间里,他从来没有像现在哭得这么大声过。
他慢慢的蹲在床前, 把眼镜放进口袋里,用手背使劲的擦着眼睛,可是泪水却不听指挥的淌了下来。
躺在床上的周辞想抬起手帮他擦眼泪,但是却使不出任何力气。
江恒拿起他的手,遮盖住了自己的眼睛。
他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浑身都在颤抖。
现在他终于可以说一声,好累啊,但幸好特别值得。
周辞嘴角动了动,想要说话但是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他的眼睛漆黑而又深沉,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江恒。
江恒想起在他昏迷期间翻烂的《聂鲁达诗集》,有一句是这样说的。
“你就像黑夜,拥有寂静与群星。”
路爵来的时候,周辞已经可以开口了。
路爵敲了下门,进屋里看见江恒正在喂周辞吃东西。
三十来岁的男人瘦成了一把骨头,短寸贴着头皮,一张脸就剩下一双深邃大眼睛了。
见有人过来,江恒和周辞同时把目光转向了门口。
“嗨。”路爵笑笑,“周辞,还记得哥么?”
周辞恢复了些j-i,ng气神,点点头,喉咙嘶哑的说:“没失忆。”
“他现在,就是行动不怎么方便,要进行好,几轮的复健。”江恒说,“能记得很久以前,的事。但是记不清昨天,吃了什么。”
路爵点了点头,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