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你先助众师弟退敌再说。」黎笑行沉声打断谢云扬的话,跟着转身吩咐风雷双隐留在此地,不
许离开黎笑语夫妇一步。
这道命令说出口,黎笑行的身影已如鹰隼般,向苍门内声响最嘈杂的地方矫健飞掠而去。
谢云扬一楞,连忙展开身形跟上黎笑行。一路上,他见这个有如修罗在世的俊美男人毫不留情的诛杀魔教歹人,招招索命
,剑出必定见血,便知师兄心里有多么气苦难当。
之前那样的情景,若换成任何人也会心凉!谢云扬满怀愧疚,暗自责怪他竟然鬼迷心窍,没与师兄好好配合;他也痛恨自
己一直伤害黎笑行,明明这些全是无心之举,事后却懊悔不已。
为什么他不能做到一心一意只对师兄一个人好?谢云扬深深反省,看着前方不远处终于杀光最后一名魔教弟子,被师弟们
有如众星捧月般围住的黎笑行,眼中渐渐浮上不自知的迷离与心痛。
黎笑行吩咐师弟们将受伤的人送去黎笑语那里治疗,接着再用凌厉的眼神逼着向来玩世不恭的名傲天,老老实实留下来处
理善后事宜。黎笑行的理由很简单,如果有一日他不在苍门,那么名傲天这个掌门人还是要学会独当一面。
黎笑行此时的表现多少让谢云扬再次心生不安,可惜黎笑行一直回避他的目光,如今名傲天又吵着要他帮忙,所以谢云扬
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黎笑行转身,独自向剑舍的方向走去。
师兄那道没有刻意描绘孤寂的修长背影,使谢云扬的胸口莫名痛了起来,他定定神,脚随著名傲天迈出去时,思绪却不由
自主飞到了黎笑行那里。
翌日清晨,黎笑行在一阵焦糊的味道中睁开双眼。由于这些日子以来接连转战,消耗太多内力,他昨晚顾不得苍门内是否
还有魔教余孽残留,采取封闭五感,屏去一切杂念的的方式入定调息,对身边之事一概无法感知。所以此时有人溜进他屋
子旁边的小厨房做菜,他也没有察觉。
黎笑行起身,风隐在外听到响动,知道主人内息已经调正,心中也替他欢喜。如今敌人退了,黎笑语那里有兄长雷隐守着
,她回到其主身边伺候。女孩子打了水,黎笑行梳洗完毕,她端着水盆正要出屋,听到男人发话了。
「他一个人在那边做什么?」
风隐知道黎笑行口中的「他」指的是谢云扬,因为敢在主子这里随意走动,又这么放肆无忌的人,天下间只有两个人。黎
笑语是烹饪高手,不会将食物煮糊,那么此时在旁边屋子里的人当然只有谢云扬了。
「婢子不知。」风隐垂眸恭声答道,她昨日亲眼目睹谢云扬不顾主子安危,几乎连累其丧命,心中自是恨极,如今她盼望
黎笑行能硬起心,将那个寡情薄义的男人赶走。
黎笑行默默坐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因厨房那边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站起了身。
「主子。」风隐有些担心地唤了一声,见黎笑行停下脚步,她却无法直视眼前这张俊美无俦的容颜。
「什么事?」黎笑行觉得他的侍婢最近有些奇怪。
「让婢子去替你看看。」
「不必了,有些事,不是旁人能够替我解决的。」黎笑行轻叹,语声落寞但隐含不可撼动的决然,「应该了断的东西迟早
都会。你说,是不是?」
风隐明白了黎笑行的意思,她垂目退下,在心里又将那个累主子伤神的男人骂了千遍。
黎笑行突然觉得很累,身体中的疲惫明明已经消失,但他的心情却一直不能振奋。从来也不知道,去见谢云扬也会让他有
这样的感觉,或许他应该早点做出了断这个决定。
迈进厨房的门,黎笑行见谢云扬站在灶台前,深深垂着头,不用走过去,他就能瞧出这个大个子此时非常沮丧。
「师兄。」听到脚步声,谢云扬抬起头,露出一张尴尬万分的脸,「我想给你煮莲子粥,但好像失败了。」
黎笑行随着谢云扬指的方向望过去,看到灶上放着一个瓦罐小锅。垂头丧气的高大青年用筷子掀开锅盖,一股更加浓郁的
焦糊味随即传来,锅里露出一团黑黑粘粘的玩意儿。
「难为你还记得。」黎笑行淡淡说道。他平时没什么特别偏好,仅对这种普通的莲子粥有些钟爱,所以他知道谢云扬特意
大清早起来做这道粥食,是为了向他道歉。
「师兄,我陪你去山下的鎭上用早点吧?」谢云扬观察男人的脸色建议。
「不必了,风隐会为我准备的。」黎笑行转过头,「魔教接连在江湖中生事,我想约各大门派商议,如何歼灭他们。」
「师兄打算离开苍门再次远行?」谢云扬一听之下立即明白,「还是说,你想远离的人,是我?」
「昨天晚上入定前,我想得很清楚。」黎笑行线条优美的唇角仰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蕴含其中的淡淡自嘲,让体会到
这些的谢云扬陡然感到慌乱。
「你知道你的心究竟在哪里吗?不要自欺欺人。」黎笑行说着这些话,眼里不自觉浮现的苦涩更浓,「你要知道,我也是
会累的。」
「不是那样的!」眼见平日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在他面前露出如此脆弱的表情,竟然还在他面前第一次说到「累」这个
字眼,谢云扬的心痛极了,他冲口而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