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舍的某楼里飞出了一张板凳。
那兄弟在阳台上大叫。“明天我就要走了,我不想走啊。我不想走啊?”
不想走,微微一笑,佳佳捻熄了手中的烟头。这世界很多人不想走,可也得要有留下的理由。於是,寻找著理由,佳佳起身,往操场走去。
操场,灯光下不乏热血少年在踢球。这种事当年佳佳也干过。可惜,佳佳球艺不佳通常都是输的对象,再往前走就是体育馆,体育馆前面很是闹热。估计又是什麽宣传或者活动。佳佳伫立看了一会,想起很多年前的大一。那傻子一样的朝气蓬勃(这里借用了小可大的感慨^ ^)佳佳忽然觉得,很多事情就象轮回。比如以前,自己多半在那人堆中兴奋,而现在自己只是远远的伫立。
没了兴趣,佳佳继续前走。这时候体育馆的活动中心传来了一首歌,是范伟琪的寻找。这首歌佳佳以前也听过很多次,甚至唱过很多次,可没有一次听得如此的动人心魄。
我转身陌生拥挤城市迷失了路
你下楼人山人海错过抬头天空还是迷惑
原来我们都寂寞
生命中注定在一起的人
多希望就在下一个路口
遇见你
我天天天天在寻找记忆中看过的微笑
没人接交情问拥抱孤单的人哪里逃
我知道你也在寻找想像中幸福的味道
世界让人如此渺小转眼就要变了
我们相爱好不好
我们相爱好不好,佳佳痴了,他想对陈浮说这句话。最後他不知道,他的泪水慢慢的爬满了面颊。
33
陈浮没找到佳佳,佳佳是自己回去的。
本来,最初他是想这个地方安静的去死。可范伟琪那句我们相爱好不好,把他给激醒了,他寻思就算是死也要把这个爱字说出来才不枉人世白走一遭。所以,他回去了。
回去的时候,病房里黑压一大片。
陈浮抱著自己的铺盖卷发呆,而父母则在一旁哭天抢地。还有曾诚,满脸肃穆的牵著叶云桑的手,王梓。王梓还好,只是阴沈不语的抽烟,唯一安静的大概就是陈浮的女朋友吧。她静静的,静静的看著窗外,不知悲喜。
“大家好。”佳佳打了个招呼,一屋子人看了过来。陈浮冲上来抱住了他,颇有些失而复得的感觉。然後,所有的人围了上来。“佳佳,你这个傻孩子,你怎麽不说啊。”母亲最先哭泣,父亲也沈默不语,举起的手放下了又举起,最後还是揽住了佳佳的肩膀。这时,佳佳想起很多年前父亲愤怒的样子,也是这样沈默不语,只不过那举起的右手是甩的自己一巴掌。
生活是这样奇妙,佳佳觉得,想哭又想笑,可到底他只是伸出手臂把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挽在了怀里。然後,此时,这个悲情万分悲伤莫名悲痛深沈的时刻,门开了。
一位护士姐姐探出头来,无敌狮子吼。
“吵什麽吵,半夜三更黑灯瞎火的嚎什麽丧?”
哈哈,世界如此的渺小,叶云桑认了出来,正是上次吼他的那个护士。不用说,自然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撩拨著袖子叶云桑也吼开了。“妈的,人都快死了还不许号丧啊?”“老叶!”王梓慌忙的捂住叶云桑的嘴,觉得这个死字颇为刺耳,人家不都快死别了吗?怎麽,老叶还死啊死的死个不停。“你放开我,老王,你放开我,这年头人都咋了,连丧也不许嚎,妈的,人都死了快。”叶云桑挣扎,更加对护士姐姐怒目万分。护士姐姐也毫不示弱,用力回瞪叶云桑。“医院里有规定,。不许喧哗,就是死了也不准嚎。”“什麽,你说什麽,有种给老子再说一遍。你个臭娘们。”一听这话,叶云桑气得跳起八丈高,握著拳头就冲了上去,不过冲到面前看著姐姐挺起的胸部方才想起不打女人的原则。
收回拳头,叶云桑忍字搁心头。
当然,叶云桑忍了不代表姐姐会忍,她很不屑的将叶云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最後做出了评价。“哼,民工就是没素质。”“你说什麽。”叶云桑又跳了起来。护士姐姐捂著胸口娇俏的後退了一步。“你想干嘛?”“不要逼我打女人。”一字一句,叶云桑举起了拳头。见状,护士姐姐也脱下了高跟鞋。
两个都是很生猛的人,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男女纷争,总是无敌。不过,好在,值班医生适时的出现了。“有事好商量。大家都是文明人,不要舞刀弄枪。”
“医生,他们半夜号丧。”
“人都快死了还不许嚎。”七嘴八舌,;两人的话完全摸不著重点。倒是医生扶了扶眼镜审视了病房内的情况。“1刚才结果出来了,谁要死啊,李哲佳,”翻著手里的记录医生淡淡的说。“不就是贫血外带乙肝小三阳麽?这年头,没事儿瞎_____激动。”医生很哲学的总结,然後白衣飘飘的离去,剩下一屋子人目光呆滞大脑僵化。
乙肝小三阳。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曾诚,他直接跳起来抱住了叶云桑。“不用死了。”“不用死了。”叶云桑也跟著欢呼。佳佳又抹眼泪又抹鼻涕。一屋子人长吁短叹不著边际。然後,王梓轻轻的咳嗽了声,示意给佳佳和陈浮一个二人世界。瞬间,病房里走得一干二净,唯剩陈浮和佳佳对视无言。
我们相爱好不好……
走出医院的时候,叶云桑仰天打了个哈哈。他很开心,大悲大喜的变化让他觉得世界有希望,可是他忘了身边有一个女孩正在希望破灭。
生活,很多时候是一出悲喜剧。
“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