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辟蹊径?”
“是啊。说起来还要多谢龚先生,若不是他的……。总之,再过几日等这事情办好,我的病就能好,到时候上天入地,我都能陪着你。”
柳垂杨说到这,眼神中都焕发出夺目的光彩来,那是心中又有了生的希望而焕发出的光彩。洪楚腰脸上却不见喜色,反而问道:“垂杨,你告诉我,你这病是不是与那些被抓的小妖平民们有关?我在城中听说……你爹要抽取他们的生气为你续命!”
柳垂杨脸上没了笑容,他看着洪楚腰,问道:“我能活下来,难道你不为我高兴吗?”
洪楚腰眼睛闪亮亮的,看着柳垂杨,问道:“你先回答我,你是不是要用那些无辜之人的性命,为你续命?!”
柳垂杨沉默了半晌,垂下眼睛,嘴角一勾,淡淡笑道:“什么续命,没有的事。你不要听信谣言。”
洪楚腰看着他这模样,半信半疑,劝道:“垂杨,你万万不可走这种邪路,你的病,我一定会想办法,总能把你治好的……”
柳垂杨抬起眼睛瞧着她,眼中已不复之前的光彩,仿佛一潭池水重新归于平静。他伸手摸了摸洪楚腰的头发,笑道:“我没骗你,你放心吧,我爹近日在须弥山中发现了矿藏,那些人是征来采矿的。”
洪楚腰只得道:“好吧,我想谁骗我,你也是不会骗我的。我先走了……过几日再来看你。”
柳垂杨点点头,让阿尤带着她出了门。薛不霁与江海西轻飘飘上了房顶,看着阿尤将人带走。
屋内传来柳垂杨的叹息声。龚长云在一边笑道:“洪姑娘对你可真是情深义重。”
柳垂杨淡淡道:“我和她,很小的时候就相识了。那时爹带着我去了九合村、三焦村,想医治我的病,可惜无功而返。我和她,就是在三焦村认识的。她对我的确深情厚谊,我这辈子也不会辜负她的,咱们谋划之事,一定得瞒住她。否则她若是知道,少不得要和我闹起来。”
龚长云道:“那是自然。”
“龚先生,这众生寂灭阵,确确实实不会伤那些活祭的性命么?”
龚长云笑道:“少城主,您真是宅心仁厚,都向龚某询问过几次了?龚某也说了,这阵法只会抽取活祭的生机,填补在您破损的脉络之中,不会真的要了他们的命。龚某也不是杀人如麻的刽子手,不可能为了钱眼睁睁看着普通人丧命。”
柳垂杨放下心来,看着龚长云,笑道:“龚先生,我若是当真能好,能活下来,您是最大的功臣,到时候,别说区区一万两黄金,就是您想当九山城的副城主,我爹也一定答允。”
就在这时,那叫阿尤的人已经回来,柳垂杨和龚长云便转了话题,龚长云聊起天气来:“少城主,今夜天空多云,山头起风,正是风云际会之时,你记得盖好被子,不要着凉。”
柳垂杨不明所以,笑道:“怎么风云际会是这意思么,先生真是幽默。”
薛不霁与江海西悄悄地离开了养心苑。
两人在夜色中飞快地走着,用只有对方听得见的声音交谈。
“众生寂灭阵。”
“青袖郎君龚长云。”
“师父呢?他和边五叔在不在这九山城?”
“找到师父要紧。咱们别c-h-a手九山城的事。”
两人的身影在夜色中仿佛一道影子,虚虚地略过九山城高高下下的街道,就在这时,街头出现了一队人马,准确点说,一队由女人组成的队伍。
婆娑夜色中,这一队女人莲步轻移,悄无声息,领头的女人看起来三十有几,从背影看来风姿绰约,却穿着一身麻衣,身上带孝。
月夜之下,这诡异的女人领着队伍,出现在这诡异的九山城,似乎也变得合情合理了。
隔得老远,两人就能感觉到这女人实力不俗。两人连忙屏息静气,薛不霁想起洪楚腰说的,那婆娑宫的宫主成天披麻戴孝,十分好认,看来就是这女人了!
不知道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是既然出现了,薛不霁就没有放过她的道理。
那婆娑宫的宫主身后是一名老妇,身后跟着十二三名女弟子。薛不霁与江海西悄悄跟在队伍后头,到了一处宅邸前,宅邸前还把守着两名侍卫,见到这队人马,喝道:“站住!此处是城主府,已过子时,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城主府十步之内!”
婆娑宫的宫主没动,她身边那老妇上前一步,对侍卫道:“婆娑宫宫主大驾光临,还不快叫你们城主出来相迎!”
她声音尖利,薛不霁一听,就想起曾经在邱家酒庄中给他们下毒的那个蒙面怪人。
侍卫们仍旧持着兵刃,刀尖相对,没有放行的意思。这时,只听见那婆娑宫宫主冷笑一声,身形一闪,眨眼间已踏上了城主府的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