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内一夜之间就翻卷起了北风,行过之处,留下薄薄一层滑苔般的细霜。
囤煤的车儿一过,在青石板街上,曲曲折折画下两道儿焦黑的尾巴,又往城外去拉下一趟了。
那也不能减了祈宁街市上的茶客们,起早贪黑吃茶的兴致,个个好似天仙一般,言语带着团团的白烟儿。话本儿还没讲过半折儿,碗里的茶早就寒透,一个个跳着脚拍着手招呼老板添茶来。
这时候的话本也不能再讲南地的白蛇幽会了,该改换成陶菊客去桃源仙境,说书先生最爱讲桃源人招待陶菊客那桃源宴,一道道暖烘烘的菜名报上来,就听见茶客的肚子们都藏了一只鸟,开始打起饿鸣儿。
茶客们向王三要几只刚刚蒸出来的粘豆包,怕烫,左手倒换了右手,右手又倒换了左手。
说书的也爱讲些带着血腥气热闹劲儿的上古打仗故事,炎黄啊,共工祝融啊,三两句,就让打着抖的茶客们,血都沸了起来。
饮马关外的话,恐怕早就朔风漫卷,厚雪压脆铁衣了吧。
太子上元稍稍掀起了马车的小布帘,恰有说书先生的三言两语钻进了耳朵,正是在讲戍边的年轻将军贺北岳,曾怎么拉了一张重逾百斤的神弓,射杀了乌有岗出没伤人的白虎。上元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