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关心底模糊地问了自己一遍,却仿佛只是碧海中一个不打眼的浪潮,下一秒便被翻涌的海水盖了下去,寻不着踪迹了。
“你喜欢做这事对不对?”
“我都给你……”
“我们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就在这里,哪都不去……”
黏腻的低语似妖j-i,ng拉人沉沦时蛊惑的诱饵,俞涯已经裸了个干净,浑身散发着莹白玉润的光泽,岑关的心底却突然一凛,升起股莫名的寒意,连身上的热意都被逼退了些。
这时,他的手臂猛地一痛,岑关去看缠在自己身上的俞涯,他仍是一副笑得甜浪的模样。
岑关晃了晃头,耳边传来些异样的响动,像隔了一层纱,这纱也一会儿厚一会儿薄,声音便一会儿近一会儿远,只有一两个字音能听清楚,像一个人在唤他……
还未待岑关听个明白,尖锐的疼痛迅速从手臂蔓延开去,一溜儿顺着身体往下,又转了个圈往上而来,最后一下疼痛在右半边脸上炸开,与此同时,那缥缈的声音也霎时清晰。
“臭道士你快醒啊!老子打不过了啊!”
这句话像是撕裂黑暗的光,破开冰层的剑,身下人的笑容开始僵硬,原本又甜又美的笑这会看来,竟像是画在脸上的一层面具。
俞涯问道:“怎么了?”
岑关的神智瞬间清明,他眉目微敛,不理俞涯的问话,反手捞过身边的剑,毫不迟疑地冲俞涯刺了下去。
紫色的烟雾瞬时飘散,剑刺的竟是一片虚空。
赤/裸的人消失了,森林也消失了,视野中是一片纯然的黑暗,岑关睁开眼,只见晦暗中火星四ji-an,一只尺把长的小兽正被一只妖怪追得乱窜,跑一段飞一段,将原本的火堆扑腾得凌乱。
岑关刚坐起身,那小兽便结结实实地撞进他怀里,用爪子扒拉着他襟前的衣服,说话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他被那妖物追了大半天,已是累得快要厥过去。
俞涯喘着粗气骂道:“你这臭道士!”
岑关抹了一把脸,竟是满手的血,再一看手臂上,尖刻的牙印也在往外渗血。俞涯有点心虚,哼着往他怀里钻了钻,先行抱怨道:“谁知道你是不是晕过去了,怎么都喊不醒!”
岑关一只手抱住它,揉了揉手下的软毛,沉声道:“抱歉。”
他那么上道,俞涯满腔怨气倒不知怎么发作了。
岑关另一只手执了剑,看向不远处警惕地看着他不敢有所动作的妖物。那妖物皮毛漆黑,几乎能与浓黑的夜色融为一体,形似野猪,眼睛和昨日的蛇妖很像,呆滞无神,显是未通灵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