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咒文停下后,只觉得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消失了,无端的空虚感让他把全身上下摸了个遍,又发现哪也没少。
他气急败坏地吼道:“你对我使了什么邪法?我要打死你,打死你——”
太白冷笑着说:“我不过抽走了你的运势,一时半会儿你还感觉不到,时日长了,我要你生不如死。”
“来人,给我上,谁杀了他赏银百两。”程德昌的手痉挛得像只鸡爪,挥舞着,号令他的家丁们都冲上去。
越是愚昧的人就越迷信鬼神,看着太白那张脸,家丁们几乎都犹豫了。但在一百两银子的驱使下,还是有人肯为财放弃信仰的。就有两个不怕死的人,举着木棒冲向太白。
眼看就要杀到面前,那两人突然转变了方向,对着程德昌就是一顿胖揍。
在程德昌的哀嚎声中众人吓得纷纷朝太白跪拜,口里念念有词,仔细一听都是在忏悔,恨不能连儿时尿床都要数出来。
太白挥了挥手,打人的也停了下来。
“带着他滚,程府的一草一木都是风儿的,谁敢带走一件,我会亲自去向他索回。”
程德昌被打的晕头转向,话是听清了,却没有回嘴的能力。他眼看着自己被人抬起手脚,离地时下身一热——他竟然shī_jìn了。
真应了那句老话——屁滚尿流。
那些人走后,阿华不放心地问:“二老爷他没事吧?”
太白对着他又变回了如沐春风、和蔼可亲的模样:“没事,死不了,他照样可以活到九十岁。”
阿华真的很好奇,一个人没了运势到底会活成什么样子。
太白今日为程风破了个大戒,年底仙界的功德排名黑榜他一定能榜上有名了。丢人受罚也罢了,他容不得风儿受半点委屈。
“真是欠了他的。”带着浅浅的笑意,太白轻声抱怨了一句。
翌日,太白牵着程风在花园里遛弯。
“师父,我娘是如何死的?”
当他们遛到水塘边,一直沉默的程风突然问道。
太白静静地看着他,许久才沉沉地叹了口气:“因果循环,轮回报应,程夫人欠下的人命债是要还的。”
“原来是我爹。”程风看着水面,波光粼粼的倒影里有一个残缺扭曲的人影,他问:“那我会有报应吗?”
太白走过去与他一起看着水面,一会儿风就停了,水面平滑如镜,清晰地映着两个人。
“你的因果在为师身上,无论发生什么我替你承担。”
程风不知在想什么,忽然他笑了起来:“师父为什么要对风儿这么好?不要用夜观星象来唬弄我。”
太白果然认真地想了想:“大概是因为风儿入过为师的梦,从那时就冥冥注定了。”
程风不满地撇撇嘴,抱着太白的胳膊就往前走:“我不管,回去立个字据,就写李长庚这辈子只疼程风,永远不离开他。”
太白失笑道:“你这是怎么了?世上哪有师父给弟子立字据的。”
“我想过了,若是今后师父要走,我看着这几个字也算有个安慰。”
太白拿他没办法,被抓着非写不可。
“风儿啊,你可知为师可从来不敢做什么一辈子的承诺。”因为为师的一辈子太长了,长到提起永远就害怕。
“师父不愿意?”程风失望地垂下头,可怜的模样像只失去庇护就无法生存的雏鸟。
为了惯孩子太白也失去原则了,赶忙提笔按程风的要求写好。不仅如此,他又另外拿出一件礼物来讨好爱徒。
“喜欢吗?”太白把它递到程风手里,“上回那把被我烧了,这回送个真的仙器给你。”
与上次那把外表华丽的匕首不同,这回的通体乌黑,可以用不起眼来形容。程风上手掂了掂:“好轻,我都感觉不到它的重量。”
太白微笑地点头:“它不仅轻,还无坚不摧,更不一般的是我给它施了咒,它可以随心而动。”
程风还来不及做反应,手中的匕首就脱离了他的掌控,眨眼间它就飞出了窗外,紧接着一声痛苦的惨呼传来。
“哎呦,我的妈…”
程风赶紧跑出去看,捂着鼻子倒在地上的不正是他的堂哥吗!
“好大胆子,还敢来找罪受。”太白不紧不慢地从屋里走出来,看着地上的年轻人笑道。
程林只比程风大半岁,也还处在爱冲动惹事的熊孩子阶段。他指着程风破口大骂:“你请来了个什么鬼东西,我爹昨夜吃鱼被鱼刺卡,喝水被呛,连睡觉都摔下床还折了手。快点解了妖法,不然…不然我杀了他。”
程林是有备而来,他手里还真提了一把剑。只是剑还没□□就又被撞翻在地。
程风把他摁在地上,手里是冒着寒光的匕首,刀刃已经划破了程林的鼻尖。
“再说一遍你要杀谁?”
程风眼里的凶光连太白看了都觉得害怕,他发觉程风的状态不对,出声提醒道:“风儿,冷静下来。”
“冷静不了。”程风凶狠地说,“他说要杀你,我就先杀了他。”
“你这个疯子,你这个疯子——”程林躺在地上失控地喊着,双腿乱蹬,看起来也是离疯不远了。
太白干脆让他先睡一阵。
“风儿到为师这来。”太白厉声命令道。
这是太白第一次凶他,程风愣住了。
“过来。”这回直接成了呵斥。
乘风红了眼睛:“师父…”
他乖乖站起来,走到太白身侧。
‘啪’,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