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路易手掌攥得死紧。
他知道自己身手不行,否则当初在集中营里的时候也不会被淘汰。
他迎着蚀的目光,艰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极尽全力地使出冰刃咒。
空中骤然乍现几片森寒的冰刃,接二连三地朝蚀飞过去。
蚀依旧没有怎么放在心上,用灵压斩碎了几道冰刃,剩下的也躲了过去。
唯一能伤害鬼族的只有灵压,但眼前这位似乎完全不会使用灵压,只知道用魔法攻击。
在历史上,鬼族的死对头是龙族,这个种族由于不能天性不能修习魔法,就一门心思地钻研灵压,可谓把灵压战术修炼到了异常恐怖的境地。更可怕的是龙族无比好斗,管他有没有仇有没有怨,只要是看起来厉害的,打一架再说,走在路上如果遇到不顺眼的,也打一架再说。
直到现在文明进步了,龙族才收起了野蛮的凶性,开始像个现代人一样生活。
魔法当然也有魔法的好处,入门相对容易,也不会有灵场撕裂那样的顾虑。
鬼族是两者双修的,蚀躲避了一波攻击后,他就念起了“泉水咒”。
源源不断的水从隔壁的浴池里涌了出来,汹涌地冲破了房门。
“我的古董茶几……”罗德刚大喊了半句话,后面就变成了咕噜咕噜的声音。他抱住了自己的茶几,虽然魔法造出来的水不是真正的水,不会泡烂他的古董,但他还是条件反s,he地心疼啊。
没多久这个房间就淹没在了水里,鬼族人可以闭气很久,罗德抱着他的茶几,不受影响地在水里飘荡。
路易就没有这种本事了,他努力想挣扎出水面,却被蚀按住了肩膀。
冰凉的水侵入了他的肺部,张口咳嗽的同时,更多的水又涌了进去。他在水下与蚀搏斗着,体力一点点流失,睁眼看去全是淡淡的蓝色,听不到任何声音,水里的静谧感几乎要令他睡去,但肺部尤为强烈的灼烧感和呛水的头痛又迫使他神智清醒。
他这是要死在这儿了么?
“他死了么?”记忆里有个朦胧的声音说道。
“别胡说,他不会有事的。”另一个声音道。
小路易感到一双结实有力的胳膊将他抱了起来,然后把他放到了一张床上。
他很久没有睡过这么软的床了,受宠若惊下他赶紧睁开眼,昏暗的灯光中只看到一个朦胧的轮廓,个头挺高的男孩,深棕色的卷发,好像还在对他笑。
“你今晚就睡这儿吧,不会有人知道的。”那个男孩说。
小路易这种下级奴隶平时只能睡地铺,获得正式资格的才能分到一张肮脏的床垫,但半夜依旧会被床边的老鼠吵醒,只有那些做杀手的奴隶才能睡到真正的床。
这里所有的奴隶都向往的一件事,就是能睡到一张木板床。
男孩握着他的那只手布满茧子,胳膊上也有结实的肌r_ou_,看上去非常强壮,小路易轻声问:
“哥哥,你是杀手么?”
男孩朝他笑了笑:“是啊,所以我把其他人的待遇好一些,更好的床铺,食物也多一些。”
“我也想做杀手……”
男孩收起了笑容,他低头握着路易的手,许久都没说话。他眼前的这个男孩长得十分漂亮,银色的头发,修长纤细的手指,这样的孩子不该在泥土里打滚,顶着烈日扛轮胎。而应该坐在豪华的宫殿里,穿着真丝衬衫,像少爷一样被细心地呵护才对。
“你不会想做杀手的。”他柔声道。
小路易迎着对方的目光,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却极其坚定地道:“我能坚持下来的,你教我吧,哥哥。”他很清楚在这种地方只有两种出路,一种是做性|奴卖身,一种是做杀手卖命,他想做有用的那一种,才能确保以后不被轻易被玩弄死。
男孩垂下眼帘,沉默了片刻,然后笑了一下说:“我叫欧文。”
小路易钩住他的手指头,轻声道:“我叫路易。”
从那天以后,小路易每天晚上去找欧文,在训练器械上摸爬打滚,经常摔得鼻青脸肿,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教官最痛恨长得漂亮的奴隶故意糟蹋自己的身子,警告他只要受了伤就没饭吃。
于是欧文就每天把自己的食物省下来,咬过的饼干,半截带斑点的香蕉,一小块发黄的苹果,偷偷藏在他枕头下面留给他。
在那几个胃疼得抽搐的夜晚,欧文告诉他,有一种花叫做月见草,只在黑暗中盛开,它会开出漂亮的金色小花,比月光还美,等日出后就会收拢花瓣,安安静静地做一棵草,没人会发现它开过花。
他让路易暂且忍耐着,等以后挣够了钱,他把自己和路易的自由买下来,两个人一起离开这个牢笼。
小路易抓紧了他的手,仰起冒着虚汗的苍白的脸:“一言为定。”
最后在辛苦的训练下,他顺利地通过了初选,只要再通过最后的课堂测验,就可以成为一名正式的奴隶杀手。到时候他就可以不再去上那些 y- in |秽的训练课,还可以搬到欧文的集中营和他一起住。
路易满怀着激动和喜悦踏入教室,却看到教室的另一头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欧文眼神复杂地看着他,紧抿着嘴唇。
讲台上的教官道:“路易,只要这场测验打赢了你的前辈,你就能加入杀手的训练营。”
小路易听到这儿心头一喜,却听到接下来又说了一句,“取代你前辈的位置。”
他呼吸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