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姐儿,出来和祖父去玩。”郭有银的声音在外帐响起,和祖父睡了好几天的念姐儿答应一声:“来了,”走上两步小身子回看父母亲,念姐儿再回来,小小身子只过父亲膝盖,不到他的大腿。
抱抱父亲大腿,念姐儿道:“呼呼。”郭朴弯腰对女儿陪上笑容:“父亲不怕。”念姐儿再去对母亲,说一声:“呼呼。”扬着小手出去。
这里只剩下夫妻两人。凤鸾睡在床上,静静闭目不看他。郭朴尴尬地在她身边坐下,临安送饭进来,过来说一声:“公子,晚饭有了。”
“好,”郭朴说过,心中有了主意。把凤鸾抱在怀里,凤鸾挣扎着,扭不过他,随他出来。郭朴抱着凤鸾坐下来,用自己下颔顶住凤鸾发上,暗哑着嗓子道:“别动,陪我坐一会儿,对,就这样坐一会儿。”
书案上摆着热气腾腾的晚饭,凤鸾鄙夷一下,吃没吃喝没喝的,抛下家人还挺上劲儿。
郭朴安置凤鸾在一侧大腿上,挑两口菜喂给凤鸾。凤鸾强不过吃了,目光静如止水只不说话。见郭朴匆匆吃饭,又心疼他,想到他瞪着眼打人,又气他。
帐篷中别无声音,郭朴吃过也不放凤鸾。他不多想什么也不想再解释,只是把凤鸾抱在怀里,一遍一遍的摩挲着。
直抚到凤鸾僵直的身子软下来,郭朴把凤鸾送回床上。
这一个夜晚,郭朴极尽温柔。他温柔的解开妻子衣裳,只说了两个字:“别动。”轻手轻脚的他,如掬婴儿,把妻子带进绮梦中……。
郭少夫人平时不出帐篷,面上无光第二天就不存在。女眷们喜欢她和气,怜惜她当众受委屈来看她,陪坐一天晚上郭朴回来。
烛光下又现昨天那一幕,郭朴是用过饭过来,回来第一件事,把妻子抱在怀里,一遍一遍摩挲。
凤鸾轻咬嘴唇,伏在丈夫温暖的怀里,回想自己孤枕难眠的时候。轻抬眼眸,眸子如泣如诉,无数春花和夏夜,你在哪里?
轻轻一吻落在凤鸾额头上,郭朴继续抱着凤鸾摇晃着。摇到凤鸾星眸半闭欲入睡,他自己舒服了,心里内疚不在的时候。
如放和氏玉壁般放下凤鸾,轻轻解她衣裳……。又是一个夜晚这般过去。
他们成了一对安静的夫妻,安静得凤鸾只嘤咛一声,郭朴就会送上茶水,知道妻子要什么。安静得郭朴眸子过来,凤鸾就能知他心意。
这一天郭朴不在,鲁娘子和其它几个娘子过来说话,鲁娘子絮絮叨叨:“让我来,其实不想来,”
凤鸾莞尔:“总要来看上一看。”鲁娘子道:“少夫人您不知道,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再来吧,我怕有孩子。”
“怎么?”凤鸾惊瑟而问,有孩子竟然不好?鲁娘子见过几个贵夫人多是如此,她不惊不怪地道:“有孩子,我一个人生,我一个人照看,公公早就不在,婆婆年老又嘴碎,三天吵两天不吵,她不帮我照看,事事全是我,我哪里顾得过来。”
凤鸾揣着小心道:“我们离得不远,你要有事,可来寻我。”对于这话,鲁娘子不放在心上的一笑:“你们是贵人说话,多忘事儿,我不去找,能这里坐着说说话,也是有缘。”
“你不必太拘泥,有事儿还是来找。”凤鸾手指翻飞,打着的明黄水绿丝线穗子。帐篷里正在说得好,没成想郭朴大步进来,迎着亮光看去,真是一个英俊人。
女眷们缩手缩脚,起身要走。郭朴带笑止住:“不必,大帅回来,我取件东西就要去见他。”凤鸾竭力挽留:“他就走呢,你们陪我一会儿。”手中丝线再翻动不停,郭朴从内帐中出来,含笑和女眷们点一点头,见妻子白葱似手指衬上丝线,不由自主来看一下:“是我的?”
好几天夫妻没有说过一句话,此时当着人,凤鸾低声回道:“是。”忽然有杂乱声入耳,帐篷外抢步进来汤琛,带着几个士兵。
汤琛一步站定,冷若冰霜对郭朴一招手,喝道:“大帅有令,把定远将军捆了!”女眷们尖叫连声,几个士兵上前捆了郭朴,凤鸾看得清楚,全是三指粗的麻绳。
“带走!”凤鸾不及多想,郭朴被强拖出去。他唯一丢下的,是给凤鸾的安慰眼神儿。凤鸾看得清楚,朴哥在说没事儿,可是……郭少夫人总算尖叫一声:“这是怎么了!”跌跌撞撞扑出帐外,见郭有银抱着念姐儿过来,大惊失色:“朴哥怎么了?”
郭朴被带到校场上,还是那个点将台,上面站着一个身材不高,格外精瘦,眼神亮于旁人的男人。廖大帅,站在上面!
他阴沉着脸,似夜晚出现在他面上。把手一招命人:“擂鼓!”震天的鼓声中,郭有银掩住孙女儿耳朵。
三通鼓过,人人到齐。夏副帅匆忙披挂而来,到这里才看到廖大帅出现。他的面庞要是暗夜,他的眸子就如暗夜之星辰,撕开黑暗之夜空。
这双眸子从校场之上人掠过,无端的夏汉公心头一颤。廖易直把手一挥:“请来的女眷们,都来!”
一刻钟后,不管官职大小的女眷们来到校场上。她们笔直盯着点将台上的这个人,有畏惧的,有担心的,有糊涂的……
廖易直声若洪钟:“我十七岁入军中,不是自己想打仗!我们不打人,人家要来打!”在这里顿了一顿,校场中只有风微微吹过,不敢有任何动静。
高台上这个人充满无数力量,只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