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再交待:“不满意我包换,再给你找一个。”他自在去喝酒,郑官人如他所说,轻轻叩响木门。
这一阵子方二少来得不勤,他本身就是个fēng_liú鬼,觉得雪娘在自己手中,丢的安家银子也有,被郭朴和几个常玩的人拉住不放,他在别处玩乐。
可这院里的人,望他眼睛穿。见这门声叩得轻,王婆子急忙来开门:“来了,是二少吧?”郑官人恰好行二,在外面欢喜不禁:“这家人迎恩客的心情诚,”略提高声音,还是装出来温柔腔:“可不就是我。”
“二少你来得太好了,雪娘想你想得茶不思饭不想,”王婆子打开门一伸头:“咦,不是二少,你是哪位?”
雪娘跟出来看,在小院里一袭白衣袅娜出尘。郑官人当即倾倒,陪笑行礼:“妈妈,我是旧年相会过的,听说搬来京里,特备礼物来相会。”
双手送上纹银十两,又是一盒子上好香粉,对雪娘再看一眼,越看越爱:“妈妈,请容我进去一述。”
王婆子和雪娘都着实地想了一想。方二少这几天不来,母女两个人都有怨言。雪娘原以为终身有靠,从此到府里得安生。凭自己姿色,系住方二少不成问题。
不想方尝清也就罢了,方少夫人带着人气势汹汹来了一回,方二少这嘴里夸口自己房中当家,不怕老婆,老婆只怕他的人,到现在影子不见。
方少夫人这样兴师动众的来,方二少难道不知道?这下半天过去,他不知道可能吗?家人不对他说?看来入府,不是说去就能去。
终身要不能,不能怪别人另打主意。再说外面这个人,模样儿多俊俏,衣衫多华美。就是这笑,也是恭敬的。
王婆子先软了,想想方二少家人今天不在,这真是个好机会。开娼门的,只愁客人少,不愁客人挤破门。
今天晚上,容一下又如何?
她作主,请郑官人进门。关门时还往外面看看,很是警惕。
大门关上,郑克家选的酒楼,就在离此不远的巷口。虽然看不到这木门处,却可以看到郑官人出来。
他对月独酌,一直喝到三更后。好在酒量高,没有颓然醉倒。见郑官人眉梢眼色带着满意,把自己都忘了,独自回客店去睡。
第二天郑官人来谢媒:“说得好人。”郑克家小心提醒他:“后门你先看好,她相与的人杂乱,她只图钱,不会都告诉你。”
郑官人谢过,郑克家才调笑:“今天晚上又约黄昏后?”郑官人笑而不言,他人物体贴,雪娘和他约好,晚上要方便,有人来请他。
方二少在青楼上,被相好的把衣服藏起来不让他走,他玩了这几天,心中记挂雪娘,说过今天晚上一定要走。
郭朴是天天下午晚上多陪着他喝酒花钱,另外还有几个人。大家不放他,方二少说了实话:“外面的那一个,多日不去,要去看看。”
不用郭朴说,也有人起哄:“是什么人才,今天一定要看。”大家帮着方二少要回衣服,在老鸨的骂声中嘻笑着出门。
到了外面,郭朴推说不去。他素来是酒不少喝,钱不少花,半夜里神神秘秘回去,有功夫在身,没人阻拦得了。
郭大少独自回家,方二少带着一行人去看雪娘。浪荡人们从来捉弄人的主意多,让方二少闭嘴:“我们来喊门,让她看到你喜欢喜欢。”
方二少把雪娘当成心坎里儿第一个得意的人,又温柔又体贴又知心,早就倾吐过,只有二少是心爱的。他只笑不说话,让他们去敲门。
“开门,开门!”几个人哈哈笑着。王婆子心花怒放,还以为来了多少客人,道:“别急,我就来。”
方二少有些奇怪,自己放在这里的家人呢?
王婆子开门,吓了一跳。方二少笑容满面的面庞,她更吓得说不出话。来的人都是风月场上老手,有一个人看出来不对,问方尝清:“她见到你,倒不喜欢?”
几天没来,不是应该欢喜不尽。
方尝清狐疑下马,带着人往里进,王婆子急切间喊了一声:“二少来了!”这一嗓子好似夜里猫头鹰叫,房里烛火一闪又来,静夜里有房门打开声,分外清晰。
“不要让他跑了!”来玩笑的人,一拥而上去捉奸。方尝清回身狠狠给了王婆子一脚,骂道:“老货,等下和你算账!”
他怒火中烧,喝命自己的小子:“看住了,一会儿打着问她!”大步往房里走,同时怒骂:“小喜子,旺保!贼奴才,哪里去了!”
房中烛火亮起,雪娘瑟瑟发抖在床上被人看着不许动。她生得实在美貌,大家都对着她调笑。床前地上,丢着一只男人袜子,一只折扇,还有一件里衣。
方尝清怒从心头起,手中有马鞭子,过去劈头盖脸给了雪娘几鞭子,打得她哀求不止,众人才把他劝住。
从来没受过这种气的方二少,走到廊下大怒犹在,喝命家人:“给我砸!”房里房外一通乱砸,打得王婆子心疼不已,方二少还有气,被人劝着走了。
这里大乱,天晚影响邻居们休息,出来看的人不少。郑克家随在里面看,自己一个人嘿嘿地笑:“公子妙计,从来停当!”
他懒懒回去睡觉,第二天生意上的事见郑官人,见他还有面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