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晴此去东海县,不是单纯地避开,而是东海王的府邸也在那里,说实话,沈留并不放心,不过雨晴执意要去,沈留也只能松开手,放她离开。
沈觅虽然没有明说齐守谦的身份,话里话外的意思,是齐守谦此人并不简单,沈留相信,就算雨晴招惹了谁,齐守谦也能护她周全。更何况,齐守谦看雨晴地眼光,沈留以过来人的眼睛看来,那是情根深种的眼神。
所以,他一定会护雨晴周全。
齐守谦又客气几句,就带着雨晴离开。
在大官庄村民的夹道围观,指指点点中,雨晴和齐守谦,几乎是灰溜溜的逃回车上。
见过动物园吗?人多的时候,是人参观动物,人少的时候,是动物参观人。
可见数量决定了地位。而现在,雨晴和齐守谦明显的处于劣势,正在被参观。
马蹄“得得”响,雨晴掀开车帘,回头看向父亲。在人群地最后面,站着父亲,一袭青衫,身影单薄孤寂,雨晴几乎落下泪来。幸好,一身素花衫裙的翠翠及时出现,站在父亲身边,才不显得那么悲情。
最起码父亲不是孤身一人。白天忙活书院的事,晚上回到家,总有热乎饭吃。也许翠翠跟着父亲也不错吧?雨晴这样安慰自己,又接着骂起了自己,这是什么时候,分别时刻,多么伤感忧郁,而自己还想着给父亲做媒,太不搭调了。
不过这样一想,心情倒是好多了,不就是去了东海县城吗?不就是不能天天回家么?有什么了不起!她方雨晴这一去,是要成就一番事业,从此脱胎换骨,脱离了低级趣味,成为一个真正有追求有梦想有事业的公务员了。
背靠大树好乘凉,靠上官府这棵大树,看还有谁能对她使绊子!梅心儿算什么,呸,不过是个没有自由的沈家家奴;海棠算什么?不过是个过气的穿越女,以后的时候属于方雨晴,她,横着走的时候到了!
经过这一番自我鼓励,雨晴真的相信了自己未来一片大好,因此也就能充满信心的走下去。
齐守谦正坐在雨晴对面,看着方雨晴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悄悄缩了缩腿,才问道:“雨晴,你不高兴?”
方雨晴斜他一眼,“谁说的?我可是高兴的不得了呢。”
“那天,你是想说什么呢?”这个问题在齐守谦心中放了好几天,终于逮着机会问了。
“哪一天?”雨晴明知故问。“就是我走的那天。”齐守谦有些咬牙切齿。
“哦,没什么。”雨晴轻描淡写,“就是想跟你说声再见。”
“你说过再见了。”
“那就是想说一路顺风.”明显的敷衍。
齐守谦气结。
“你什么时候回来地?”
“中午就调转船头。当天晚上就回来了。怎样,我回来的及时吧?”齐守谦带着一丝得意。
“及时。”雨晴点点头,心里喟叹,还是稍微晚了点,虽然避免了自己被打。却在沈觅的帮助下,做好了心理建设,已经准备永远失去齐守谦呢。谁曾想到失而复得?
记得以前,现代的时候,雨晴曾经很喜欢过一款卡通表,当然也是因为那个她暗恋的男孩子曾经夸过,但是雨晴不小心丢了,找遍了所有可能地地方。也没有找到。难过了一夜,最后安慰自己,还会遇到更好的,第二天回到学校,那个男孩递来手表,说是昨天不小心放在桌洞里了。那时候,他们两人是同桌,那时候他们都小。
后来那块手表怎样了呢?似乎失而复得不久之后,那块表就真的丢了,而有了第一次的心理建设。雨晴几乎没有任何感觉。
回过神,正好看到齐守谦打量的眼光,雨晴不自觉的擦擦脸:“怎么了?”
齐守谦摇摇头,总觉得雨晴有些地方不一样。却又说不出来,只是一种感觉吧。
雨晴又陷入沉思,昨天沈觅是独自离开,当时自己连声“再见”或者“一路顺风”都没有送上,一想起这个,忍不住恨恨瞪了齐守谦一眼。说再见的没走,不说再见的反而离开了。
齐守谦打了个寒战。
马车沿着束河,朝着陈家集出发。到了陈家集,又沿着官道向东,朝着东海县前去。
县城其实距离陈家集并不远,坐马车也就是半天地时间就到了。他们出门早,还没过午,就看见了县城的大门。
“你先去衙门吗?”雨晴斜睨着齐守谦。
“不了。先去找个地方吃饭吧。”齐守谦掀起帘子。嘱咐了几句。马车拐了个弯,向着北面奔去。
“还记得这儿吗?”扶着雨晴出来。齐守谦含笑问道。那是一间很小的酒家,招牌油漆脱落,窗户纸也有些发黄,正是用餐高峰,里面坐的满满当当。
雨晴仔细辨了辨招牌上的字,竟然是“小菜酒家。”上次来的时候,好像不是这么名字。
当初给母亲扶灵返乡时,雨晴跟着父亲曾在东海县城落脚,就在这家小酒店吃了顿饭。当时,父亲说起了雨晴的亲事,那时候雨晴的身份还有个叫做董玉郎的未婚夫。
也就是在这间酒家,雨晴放下豪言:“别说是老姑娘,就是老婆婆,只要是爹的女儿,也照样能嫁!”
这句话,引来了临桌两位客人地瞩目,那就是陈俊卿和齐守谦。当时,齐守谦毫不掩饰的轻笑,招到雨晴的白眼对待,而对于儒雅的陈俊卿,雨晴则是心头鹿撞。
想不到几个月之后,雨晴又能来到这儿,身边陪着地竟然是当时很讨厌的齐守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