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止:“……”
治标与治本
当某个关莺叫不出来名字的出云山庄下属一路狂奔着跑到关莺的小院子,向自己临时的新主子汇报说方炼终于冲破层层阻挠,用散心这一个光明正大到让人无法拒绝的,而又实在是拙劣到土得掉渣的理由跑去花园时,关莺和秦止一块儿放下茶杯,心中顿时就只剩下了一个想法。
果然是被辛折授意的吧!
一定是被辛折授意的吧!
绝对是被辛折授意的吧!
尽管在辛折进来的十来天内,关莺和秦止已经想出了各种各样的方法,换了七八种手段来阻止辛折接近方炼独居的小楼。
但这一切仍然不能阻止辛折或趁夜深人静,或趁偶然路过的机会,时不时的往方炼院子里扔上一块姑娘们用的丝巾,或是花园里新抽出来的嫩芽来借此曲折勾引方炼出门的坚定决心。
甚至更过分的是,连街边刚出锅的锅贴辛折都扔过一油纸包整的!
事后那包锅贴被关莺刚巧碰到,捡起来和秦止分着吃了,边吃还边夸赞了一下辛折那虽然挑剔,却仍然把挑剔这项龟毛的事情做得纯出于自然的舌头。
因为味道的确不错。
“你别说,他那方法竟然还真有用。”其实在方炼出门之前,秦止和关莺都对辛折的这种曲线救国路线不屑一顾。
更何况最坏的打算,也不过就是等他问清楚事实真相之后立马把辛折给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就算是幕后主使真有胆子跑来要人,也能说不知道不清楚从来就没见过这号人。
“不过很奇怪,很少有江湖人会用这种完全无法准确预测后果的方法,来达成目的。”相比起关莺安安稳稳的坐在凳子上,秦止还算是稍微表现出了一点点可以称之为“对这件事情着急”的态度。
因为他好歹没再喝茶,而是缓缓站了起来开始拍袖子抚平衣服褶皱打算往外走。
“虽然一旦成功他的确是可以把自己完全从这件事里摘出去,但这种事情的成功几率也太不靠谱了,别说东西会被人拣走,就算是他成功把方炼引出去了,也不一定能找着机会搭话吧……”
关莺看了秦止一眼,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过这个倒是可以在机关阵里用上,你别说,还真挺管用,我先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秦止:“……”
所以说,不管关莺平时表现得再怎么正常,她其实和花琰在骨子里还是有一定的相似性的。
至少在看到什么都往机关上套的这个习惯上是一样的,只不过是眼光的敏锐度差了绝对不止两个档次而已。
于是,某只在一路上还因为自己被赋予了崇高的,有幸传达最高机密的权力,而衍生出一股浓厚的“我为主上及时传话我光荣”的使命感的出云山庄下属,在看到关莺和秦止的悠闲态度之后,瞬间对自己的人生定位以及生活目标开始迷茫了起来。
既然不急的话,那寸步不离的跟着方炼走的五堂主和一堂主干嘛一脸“方炼出门等于天塌下来了”的要吃人表情,把自己扯过来千叮万嘱务必要第一时间汇报给关莺和秦止听啊!
当然,这种无伤大雅而且不着调的小心思,就不属于秦止和关莺所关心的范畴了。
其实,这个世界上总是会存在有各种各样的意外,来打破原来对于未来的规划和设想。
而等到关莺和秦止已经双双报着杀人灭口的打算赶到现场时,才充分切身替辛折体会到了一句话。
人算不如天算。
除去戳在方炼身前当门神的一五两个落日宫堂主,被护得密实严缝不透风的方炼,站在一边很明显是带着突然被人撞见从而的猝不及防还没想好对策的辛折,现场的人还有亲自来送玲珑枕的花琰,以及一个秦止很熟悉,但关莺并不认识的,一看就有名门淑女风范的少女。
“真是没想到,流云竟然会在这里碰到花三少爷。”少女很明显是和花琰早就认识,微微躬身,见礼过后就开始了套话第一步,“难道三少爷也是来找人的?”
花琰秉承着他一贯是对不熟的人装面瘫的优良传统,瞥了少女一眼,冷哼一声,干脆别过脸去,懒得理她。
少女很明显是已经习惯了花琰的面瘫模式,低头轻笑一声,正打算锲而不舍的继续没话找话,关莺就已经恰到好处的推开俩充当门神的堂主,戳到了少女和花琰面前。
“花三少爷?莫非是淮北花家三少爷,花琰公子?”
花琰在关莺开口之时就轻咦了一声,继而一脸不耐烦的把手中拎着的包袱往关莺面前一递。
关莺:“……”
秦止:“……”
“看来花公子已经很清楚我容华楼的规矩了。”往后轻轻退了一小步,关莺没伸手,反而是微微侧身,瞄了已经缩到方炼身边努力降低存在感的秦止一眼,冲着方炼躬身行礼,“不知楼主意思如何?”
秦止眼明手快的换了个角度站着,刚好挡住站在一边孜孜不倦观察自己三人举动的辛折的视线,赶在方炼说“既然人都把东西给你了,那就接着啊”这种拆台话之前,抬手捅了捅方炼腰眼,压低嗓音。
“你说有事请到后院来,先与关姑娘和齐先生说。”
然后从方炼口中吐出来的话就变成了。
“公子有事,就直接与关姑娘和齐先生说吧。”
关莺:“……”
秦止:“……”
所以说,方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