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淤血?”谢素书这是才觉得左侧额头有些疼。“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出车祸了吗,怎么只有脑中淤血,难道不该是全身瘫痪?
明川跪在床边,看着自家小姐一脸迷茫困惑的样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小姐,小姐,你不要吓我呀,你这是怎么了?撞坏脑袋傻了吗?”
“都是小姐一味忍让,王良娣才敢这么刁蛮不讲理的欺负咱们,这回是把小姐推了脑袋撞在石头上,下回还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来欺负小姐呢!那何良娣,赵良娣,还有那起子孺人也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小姐若再不拿出些正妃的架势来镇住她们,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得下去……”
明川边哭边嚷嚷个不停。
王良娣?怎么听着不像是父亲雇的人在演戏,谢素书有些困惑。
这头明川正哭得伤心,突然外面有人脆声道:“回明川姑娘,太医到了。太子殿下说,太子妃醒了,他知道了,着奴婢们细心照料,若有事就找郑弘,今日事多,他就不亲自来看王妃了。”房门外,站着太子书房侍候宫女花枝,她半垂着头,脸上神色淡然。“花枝还要伺候太子笔墨,先告退了。”她福了一福,转身款款退出院外。
明川止了哭声,抹抹眼睛,狠狠盯着她的背影,冷哼一声,放下纱帐,迎了太医上前把脉。
太医把过脉,道是太子妃身体已无大碍,再吃几幅中药,淤血散去,自然就好,不需太过挂怀。
明川松一口气,给太医封了赏银,唤过小宫女,送太医出去。
谢素书在床上听完这一出戏,心里已是惊骇不已,这哪里是演戏,简直真实的不能再真实,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强忍这心中惊涛骇浪,慢慢和那叫做明川的宫女套话。
她现在仍叫谢素书,年方十八,大楚中书令谢大人的女儿,谢氏乃大楚名门望族。她一月前嫁与太子为妃,但与太子感情并不和睦,太子对她很是厌恶。
说来她本是高门贵女,生得又是极美,花儿一般的年纪,哪有男人舍得厌恶她?嫁娶那一日,太子也是对她百般宠爱,岂料到了晚上圆房的时候,她却是死活不从,太子只当她是少女羞涩,那晚也并未勉强,第二日照常早起上朝去了。不想这事却被王良娣知道,王良娣是个有心计的,私下派人广施钱财,着人打探,一打探,发现谢素书心仪之人乃是左威卫将军凌远,使计让太子察觉了这事,从此太子便再也没进过她的寝宫,剩得谢素书自己日日在房中长吁短叹。
明川小丫头是谢素书的陪嫁丫头,风风火火的性子,平日里嘴巴甜,又会笼络人,在太子府中住了月余,便有关系好的小丫头将听来的只言片语告诉她,明川是大家族里出来的,这些头头道道岂有不明白的,马上回太子妃寝宫中,将此事同谢素书一说,又撺掇小姐花了些银两,渐渐也查得三分明白,知是王良娣从中做鬼,谢素书得知后,怒不可遏,她本是对那凌远有些心思,却也没传言中那般不堪,新婚当日一来是婚礼折腾,身体很是不适,二来是她性子十分害羞,如今被太子误解,本就苦恼,知道着了王氏奸计,哪忍得下这口气,当即便带了明川和一干宫女太监过去找王氏理论。
王氏正在花园里赏花,谢素书过去,劈头便责问:“王良娣,你为何无端污蔑我清白名声?我谢家女儿自幼长于深闺,你休要空穴来风。”
那王氏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牙尖嘴利,反问道:“太子妃,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自身声名有亏,却也怪不得别人?”
“你这般作为,不过是因看不得我占了正妃名头,想绊倒我,毒霸太子宠爱。”谢素书不甘示弱。
“我就是看不得,又怎样,太子的宠爱,咱们各凭本事,哼,别以为你是正妃,我就让你三分,我王家岂会怕你谢家?让你这不洁之人压我一头?”王良娣冷笑,言语阴恻。
当今世道,女人的名声自是重要,两人吵着吵着便动了手,拉扯间,谢素书一个不小心,被王氏推了个趔趄,脚底踩着绿苔,滑了一下,直直摔倒,脑袋在太湖石上磕了个大口子,当即血流如注,晕了过去。
……
谢素书边听着明川回话,边在心中苦笑,看来不是玩笑,自己是真穿越了。真是劳碌命啊,好容易赶时髦玩一把穿越,保得一条小命,还得个这么不受夫君待见的身份,在这个女人卑微的时代,在这个女人除了依附男人便无法活下去的深宫,她还真得好好想想如何才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