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素书立在廊下看庭中小宫女们嬉笑玩耍,脑中想着安星辉那日在谢府中与她说的话,走还是不走?脑中萧越的脸又渐渐清晰,且越来越大,占满了她整个脑袋!她摇摇头,似乎要把萧越与这烦恼一起统统从脑海中甩出去。
忽见门口缓步进来一人,庭中小宫女们都停了嬉戏,敛裙垂首向他行礼,谢素书看清那人,哑然问道:“殿下今日怎么这么早回来?”
萧越走到谢素书面前,牵了她的手,往殿内走去,面上笑容深深,觉得谢素书刚才那话问得极好,很像见着丈夫回家关切问寒问暖的小娘子。虽然他自伤后赖在永宁殿不走,但总觉得谢素书待他有些冷淡,心知是因为那些良娣美人儿的缘故,谢素书对自己还没有十分信任。
“简单收拾些常用的东西,我明日要领兵往齐地平乱,你与我同去。衣裳已让郑弘为你备下了,对外就说你生病要静养。”
萧越说得轻描淡写,谢素书却仍是一惊,有些难以置信,“带我去?”
“嗯,”萧越侧过脸看着她,认真说道:“宫中阴毒之事太多,留你在这里,我不放心,你还是在我身边安全些。”
谢素书闻言,心中一颤,抬眼正对上萧越狭长凤眼,他也正凝视着她,眸光如水,散满室温柔。
“风餐露宿的行军虽然辛苦,但有我陪你,苦也是甜的。”
谢素书刚感动了不过半瞬,听见某人自负的说出这么没脸没皮的话,登时觉得还是离这大爷远点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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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战事拖延不得,太子带兵前往齐地的圣旨一下,朝廷各部就迅速运作起来,不过五日,大军便要开拔。
谢素书早起换了萧越给她备下的内侍外袍,坐了辆外表不起眼内里却奢华无比又舒服又暖和的马车。
木槿是她极为看重的贴身侍女,自然是要留在宫中遮人耳目,因此她便只带了花枝、竹影同行,两人也扮作内侍,跟在她身后的另一辆马车。
萧越在北山大营里点兵,她们便混在太子的随侍队伍里,前往北山大营外等着。
等了许久,点兵誓师之类事情终于做完,大军出营,谢素书掀起厚重的织锦缎面车帘一角,从缝隙里向外看去。此次萧越带的人马不多,只有区区两万人,但外面仍是尘土喧天,谢素书却在漫天的尘土里发现从马车旁边路过的队伍中多是老弱病残,她揉了揉眼睛,放下车帘,暗想或许是尘土太大自己眼花看错了!
大军急速行进一天,天黑时终于在一处驿馆附近扎营休息,当地的官员早已得到消息,将食物和饮水准备得充足,也在驿馆中为太子安排了收拾的干净舒适的房间,谢素书此时才得以从马车上下来见到萧越。
竹影和花枝去安排太子晚上的吃食,谢素书留在房中伺候太子更衣梳洗。
她帮萧越脱下沉重的铠甲,更换便装时,见萧越肩上已有一处磨得发红,忙让人提热水进来,拧了热帕子,帮他敷上。
“殿下,这铠甲这般沉重,穿着岂不是累,离叛军还远,明日还是先别穿了吧!”她又拧了一块热帕子,递给萧越。
萧越擦完脸,将帕子丢入盆中,唇角噙了笑意,偏着头看着她,问道:“你这是心疼我吗?”
谢素书脸上一红,转身将水盆端了出去。再进来时,带着竹影花枝将饭食端来摆上,那两人退下,她与萧越面对面坐在食案两端。
因是行军途中,饮食较之宫中简陋许多,但他身份尊贵,当地官员也不敢怠慢,晚膳是用心准备过的,八菜一汤,有鱼有肉,荤素搭配,色香味俱佳。
萧越夹了鱼腹上的嫩肉,细细挑去鱼刺,放到谢素书碗中,“多吃些,再过几日,恐怕就只能啃干粮了。”
谢素书吃着鲜美的鱼肉,暗暗感慨她活了两世,这样的待遇还真是少有。
萧越却像是怕她不够感动似的,又夹了几块烧得金黄的小排,剃去骨头,放在谢素书碗里,“吃肉,才能补肉,你这么瘦,晚上搂在怀里都是骨头。”说完,目光意味深长的在她身上来来回回扫了好几趟。
谢素书一口鱼差点没噎住,她狠狠剜太子殿下一眼,“殿下,宫里的教养嬷嬷没教您食不言寝不语吗?”她还想说大姐我要啥有啥怎么就全身就是骨头了?只是对着一个瞪着自己的男子,她却没好意思把这话说出口。
萧越根本就不理会她所谓的食不言寝不语,扔了块排骨到口中,嚼吧嚼吧吞下,仍是笑眯眯的好脾气,“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啰!”
谢素书懒得跟他斗嘴,白天看见的那些兵士仍困扰着她,此刻终于可以向萧越问个明白,“殿下,出征的那些士兵是你亲点的吗?”
萧越一笑,摇头,“当然不是。是兵部抽调的人马。我今日不过去鼓舞士气。”皇帝对他防的严,根本就没给过他除护卫以外的人马。
“我今日看那些兵士,都是些老弱病残,而且才两万人,如何才能平定齐鲁之地的叛乱?”谢素书担忧的问道,她都能发现的问题,不信萧越没有发现。
萧越收了脸上的笑,正色道:“的确是些老弱病残!”他冷笑一声,“韦贵妃怎么会让我手中有军队?哪怕是两万人,她也是要严加防范的,而且她还想着看我平不了两郡灰溜溜的回去呢!到时候她就有理由让御史台的御史们参我,给父皇名正言顺的理由更换储君。”
见萧越分析的这般头头是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