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霖心间暗暗叹了口气,想他为朝堂鞠躬尽瘁操劳多年,却换来皇上的猜忌,实在寒心。但圣上有令,他身为臣子不得不以身犯险。翎霖望着萧琅温和的面容,若他发生了意外,萧琅又该如何办,他生怕爱人承受不住巨大的伤痛,但幸好还有歆儿陪在萧琅身边,他为了孩子亦不会不顾惜自己。
翎霖面上流露出一丝淡淡的伤痛,他又舍得下年幼的孩子和爱人吗,不,他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回来。
“王爷不用太过担心,您放心处理事务就好,我会打理好府中的一切,等待您回来。”萧琅看着翎霖微张的双唇开口道。
翎霖听着萧琅温润的声音,情难自已伸手将爱人拥入了怀中。
“您不是一月之后就能回来了吗。”萧琅看着翎霖略有些激动的面容,轻拍了拍他的掌心。
翎霖点了点头,将眼中的一抹忧痛隐在了心底,曾经他亦不会在惜这些,而如今他有了爱人和孩子,愈来愈舍不得了。“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王爷用过午膳后多陪歆儿一会吧。”萧琅柔声道,多年来他都未曾与翎霖长久的分开过,又何况是年幼的孩子呢。
“好。”翎霖忆起孩子稚嫩的面容,甚至想现在就见到歆儿,不觉起身走到房门边。
“王爷,现在歆儿还没有下学堂了。”萧琅开口提醒道。
“那我们一会一起去接歆儿回来。”翎霖顿住脚步。
“王爷不是说歆儿长大了,应该自己走回府了吗,今天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萧琅挑眉笑道,歆儿为此与他哭闹了很久,但因为惧怕翎霖而没有提及一句。萧琅心知翎霖的性子,做过的事情绝不容更改,也只能柔声安慰着孩子了。
“歆儿身为王府世子,理应愈加严格要求,而如今他已过入学的年纪却仍是懒散的性子,日后若不学无术又如何继承王位。”翎霖不舍得责罚亲身生下的孩子,可若待孩子太过溺爱只会害了他。
“好了,我知道您的心意,但是不久后您就要远去江南了,这几日您对歆儿稍加宽松一些好吗?”萧琅看向翎霖。
“自然。”翎霖微笑了笑。
房门轻敲,侍从低头走入,“王爷,成王前来拜见您。”
“让成王到书房谈事情。”翎霖吩咐道。
“我去命厨房提前准备午膳。”萧琅转身走向房门外。
翎霖心知谦茗此次多半是为了他应战之事,心间不愿让萧琅知晓半分,故而未出声阻拦。
“成王殿下。”萧琅见迎面走来的谦茗,俯身行礼。
谦茗点点头算作回应,抬步走进了房间,“表兄。”
“坐吧。”翎霖抬袖示意谦茗坐在他身侧,未假借侍女之手,俯身倒了一杯茶。
“五日后一战,我心间自有对策,成王大可放心。”翎霖镇定自若的说,小茗前来找他商谈又有何用,皇上固执己见布下的旨意绝不容改变,而他更不愿谦茗为了他违抗圣旨。
“表兄要我如何放心,难道表兄看不出皇上的心思吗?”谦茗不禁扬声道,“那表兄心间又有何对策,说来听听。”此次前去应战的竟不是翎霖的亲兵,皇上分明就是想除去翎霖,而他又怎能看着自己的亲表兄前去送死呢。
谦茗勾起一丝冰冷的笑容,小涵长大了,心思与父皇一般变得愈加生性多疑了,或许今日是表兄,明日就该轮到他了。
“以不变应万变。”翎霖缓缓道,“成王殿下也太小看本王了吧,若本王连这点小事都无法应对,又如何能立足于朝堂。”君要臣亡,臣不得不死,而他又该如何应对。
“这是小事吗,皇上是要表兄”谦茗猛然站起身体,战场上刀剑无眼,若发生意外也是人之常情。况且就算表兄凯旋归来,皇上亦有理定表兄的罪。
“嘘,”翎霖将指尖放在唇边,“为人臣子怎能暗中揣测帝心,成王每日操劳朝事甚为疲倦,勿要再为此事顾虑了。”
“那表兄是甘愿前去送死了,难道表兄放得下萧琅和年幼的孩子。”谦茗看着翎霖平静的面容,多年来表兄的性情仍是未曾变过,宁愿一人承下全部的苦楚,亦不愿牵连任何人。
“放不下又如何,身为人臣应以国事为先,大敌当前我怎能被私情所羁绊。”翎霖微微摇头。
“若你不愿前去,我可以向皇上提议”谦茗面上溢满了苦涩,皇上早有意除去翎霖,又怎会听进他的言辞。
“我当着满朝文武百官应下此事,又岂能当缩头乌龟一般躲在府中。”翎霖张口打断了谦茗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