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泽觉得大概是因为开始的误诊,叫霍司明真的上了心,潜意识里形成一种他真的怀了他崽的错觉。他一般不回信息,过了两天霍司明又催他赶快做手术,可报告会临近,他只好说下个星期回来再说。
当天下午霍司明便杀到了他公司楼下。
那天邱晓琳刚回来上班,见他不似从前那般言笑晏晏,两人面对面走过也不打招呼。窦泽虽然早料到这结果,心里还是不免惋惜。等到楼下看见霍司明的车,心里直想往后退,一脚踩到身后邱晓琳的脚上,只听她哎哟一声痛呼。霍司明也在远处叫他的名字。
窦泽忽然有种腹背受敌的感觉,邱晓琳活动了一下脚腕,看到了远处的霍司明,问:“你朋友?”
窦泽还没来得及跟她说抱歉,愣了一下,先回答了她的问题:“一个学长。”
此时霍司明已经走到他们不远处,不再靠前,就站在门口那儿等他。落日余晖撒在他钟灵毓秀的身上,将原本深邃的面部轮廓描绘的更加迷人。
邱晓琳蹲下,自己揉了揉脚面,站起来的时候脚步有些踉跄,说:“我先走了。”
窦泽抱歉道:“我送你吧?”
霍司明或许是听到了,抬头看过来,正好跟窦泽的目光对上,转了一圈又落到邱晓琳的脸上,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翻,非常温柔地开口道:“原本就是他的错,女士穿高跟鞋挤公车很不方便,还是我们送你吧。”
明明没有什么暧昧的字眼,可窦泽听在耳里,只觉得整张脸都烧起来。
邱晓琳回头看他,他不便点头也不便摇头,十分纠结尴尬。霍司明便绅士的做了个请的手势,邱晓琳的脚面已经肿了起来,窦泽在一旁却尴尬地抄着手不知该不该扶他。
邱晓琳狼狈地跛着走了两步,失望地回头看他,这目光叫窦泽羞愧地几乎面红耳赤,他也不再管霍司明,上前搀住她,邱晓琳便将一半的体重卸到他身上,两人半靠着走到霍司明车边。
黑色的玛莎拉蒂发出唧得一声响,窦泽几乎是将邱晓琳抱上了车。霍司明站在车头,紧抿着嘴唇,拳头握住又松开。
好在窦泽还没有昏了头,安顿好邱晓琳,又坐回了副驾驶的位置。
路上邱晓琳打破沉默说:“窦泽,你学长真帅。”
窦泽此时恨不能化作一缕空气,又听到旁边霍司明一边开车一边轻笑了一声说:“我不是他学长,不过我们确实是在大学里认识的,那年窦泽读大二,干什么都风风火火的,像头小老虎一样。”
窦泽一只手捂着脸,心里不断祈求他别再说了,后座上的邱晓琳又开口:“那倒是,窦泽一向精力充沛,为人也很热情。”
这话不知被霍司明理解成了什么,他的手指攥紧了方向盘,甚至没看清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到跟前才猛地踩了刹车。车里的人都在惯性下朝前运动,邱晓琳发出了一声惊叫。
窦泽扭头看他。霍司明平静地启口道:“不好意思,刚刚没看清信号灯。”
窦泽惊魂未定地看了一眼十字路口的信号灯,他刚刚整个人沉浸在混乱里,也忘了告诉霍司明邱晓琳家的方向,此时反应过来,赶紧说:“她家不在这个方向。”
驾驶位上的人目光深沉的回头看他,那眼神锐利到让他不自觉向后退。霍司明盯着他看了两秒,信号灯变换成绿色,他一边启动车子一边说:“你把人的脚踩成那样,就准备这样直接送回去?”
窦泽张了张嘴,尴尬地不知该说些什么。
霍司明将人带到了给窦泽看病的私立医院,为邱晓琳包扎后叫了自己的司机来接她。邱晓琳说:“不用麻烦了霍先生,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了,原本也是小伤,不用这样兴师动众的。”
霍司明坚持,并且回头看窦泽,好像在征询他的意见似的。窦泽只好硬着头皮说:“还是让人送你吧,你这样走太不方便了。”
邱晓琳看着他,目光审视,不知道是失望还是什么,微微叹了口气。霍司明的司机很快到了,直接来找他们,非常规矩的伸着一只胳膊扶邱晓琳走了。
霍司明看着他们的背影,一只等到两人出了楼道,才问窦泽:“之前不是说好了这几天就做手术吗?为什么突然又变卦了?”可能是因为刚刚的小插曲,他一开口就带着压抑的火气。
“过两天要出差做个重要的报告,我想回来再做手术。”窦泽人高马大,却在短短不到一个钟头的时间里被霍司明和邱晓琳两人整得出了一头汗。
霍司明听他这样说,略想了想,没再说什么,而是说:“既然来了,就顺便看一下医生吧。”
于是窦泽又做了几项检查,短短几天时间,那胚胎就又长大了一点,霍司明在旁边看了两眼,出去了。
为窦泽诊病的那位医生就站在霍司明旁边,说:“如果真的不要,还是要尽早做,他这种情况不能拖。”
窦泽扎好衬衣从诊室里出来,霍司明正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看见他问:“好了?”
“嗯。”
两人从医院出来,在附近一家餐厅吃了晚饭,霍司明开车送他回宿舍。窦泽是个重情义的人,若非必须,他绝不会轻易断了和朋友的情谊。他挣扎了一路,直到车子停稳,终于忍不住问:“霍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