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川哥,你、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张竞川以为自己听错了,夹着烟的手指无意识地一抖,烟灰掉落在餐盘里,“你说什么?”
顾远航鼓起勇气再次问出口,“我想向你行个方便,借我一笔钱……不多的,就、就五万。”
在座众人皆是傻眼,敢情这小子把张公子当凯子吊着呢?
席上有人忍不住笑出声,这动静很快感染了其他人,一时间众人都笑了,唯有张竞川扯着嘴角,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瞧,面容冷峻,眼神阴鸷,不知在想些什么。
众人笑过了,便有人道:“张公子,都上门来求你了,我看你还是借吧。反正五万块对你来说……毛毛雨的事情,可对这位小兄弟,那是救命钱啊。”
张竞川不受他的激将,冷静过后问他,“找我借钱?你就确定我会借给你?”
顾远航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怔愣片刻,一语不发地摇了摇头。
张竞川抬起头与他对视,他看着他那双乌黑的眸子,犹如此前他们的任何一场对话,平静且胸有成竹地,“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和你是什么关系?我凭什么要借钱给你呢?”张竞川说着说着,自己先笑了,“难不成,你与其他人想比,更非同寻常一点?”
顾远航听完这番话,兀自镇定,只一会儿,冷静道:“竞川哥,你之前不是说、说你……”
“哦,对了……说起这个,来……”张竞川挥了挥手,指向餐桌上的众人,“看看他们……论学识,论背景,论相貌,论能耐,你顾远航又有什么能比得上的?嗯?”
他最后那一声“嗯”轻地仿佛叫人听不到,但是顾远航却还是捕捉到了。
他看向众人,众人亦是用看好戏的眼神看着他,不多时,顾远航点点头,自言自语道:“我明白了。”他对张竞川道:“今天是我走错地方,以后我一定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话毕,包厢内谁也没说话。
坐在张竞川一旁的纪书晨细细地观察他的神色,听了顾远航的话,他仍旧平静地不起任何波澜。
“没什么事你就走吧,我们这里还聚着呢。”纪书晨轻声开口,“来,让服务生送送你,别又走错门了。”
顾远航没吱声,转过脑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一帮人看了场好戏,各自心里打着算盘,就等着往后饶有兴致地将这番见闻当做笑话说给旁人听。
……
顾远航的突然出现,对于纪书晨来说,犹如一个□□,终于等到见证他引爆的那天。
然而张竞川毫不留情地回绝了他,而且还让顾远航灰溜溜地走了,纪书晨又觉得心里乐开了花。
这段时间与张竞川在一起,他心里无时不刻不担心张竞川忽然哪天又想起顾远航的好,把他一脚踹开,两人又回到之前那种不冷不热的相处模式。
他心里很煎熬,希望顾远航能够出现一下,打消他的疑虑,却又希望顾远航最好永远不要出现,让张竞川就跟失了忆似的再也记不得他的好。
他兀自琢磨着,嘴上却是一个字都不敢说,万一歪打正着了,自己能讨到丁点好处?
而这一次,顾远航的“执意”恰巧选在了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时机。
纪书晨了解张竞川的性子,他好面子,不愿意在朋友圈里承认顾远航的存在——那简直是他人生中的一大败笔!
顾远航走了之后的几天,纪书晨每天都神经兮兮地,半夜醒来趁着张竞川睡熟了,拿他的手机翻看,直到确定没有陌生短信和陌生来电,他才能够安稳睡下。
一连几日皆是如此,纪书晨渐渐地也放下了戒心,看来是自己草木皆兵了,这个顾远航并不像他想象地那么有能耐啊。
纪书晨一边想着,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他拿过来一看,微微皱眉。
“喂,良烨哥。”纪书晨捂着话筒轻声道。这个点张竞川还在浴室洗漱,他虽然躲在厨房,却也怕被他听了去,他知道张竞川一直不太喜欢许良烨。
许良烨见他声音低沉,便猜出了大概,开门见山地问他:“听说顾远航回来了?”
“嗯,不过竞川哥把人赶走了。”纪书晨喃喃道:“我不知道竞川哥是怎么想的,这几天……他……”
许良烨说:“别高兴地太早了,老张这人我比你更了解他。”话筒那头他顿了顿,沉声问,“上次我和你说的那件事,你放在心上了没?”
纪书晨忽又想起,“额……嗯,我心里有数。”
许良烨见此不再多言,挂电话之前只叮嘱他:“小纪,姐夫我为了你的事情连兄弟情分都不顾了,往后你但凡有丁点好处可别忘了我。”
“我知道、我知道了……”纪书晨听到这些陈腔滥调难免露出不耐的神色。
“你在和谁讲电话?”张竞川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厨房间门口,他刚洗了澡,裸/着上半身,头发湿漉漉的。
纪书晨吓了一跳,忙收起手机,低了低头,解释说:“一个卖保险的,打了我好几通电话,念了很多天了。”半晌,回过神又问:“你怎么过来了?”
张竞川说:“觉得口渴了,想过来喝杯水。”
纪书晨忙把水杯倒满,递给他:“来,多喝点。”
张竞川见他神色紧张,也不知在搞什么名堂,狐疑地瞧了一眼,端着杯子转身回房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顾粗来打个酱油,又要消失一段时间了,
不要太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