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番打击,女生的母亲突发急病,抢救无效后不幸身亡。
家庭连遭变故,父亲从此一蹶不振,终在一次酒醉后车祸身亡。
就像多骨诺米牌,一个死,死一片。
这些后续情况自然不能公开曝光,还是齐进航私底下告诉他的。
望着二月苍凉的天,凌敬只觉得这股凉意一直从空气里浸透到了心底,不禁轻声叹息一口,引来齐少的侧目。
微微勾唇,“嗯?要说听后感?”
齐进航:“……”
敛去笑意,语声淡淡,凌敬:“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如果不是无可饶恕的恨意,还是趁早放下为好,不要等到不可挽回时,才追悔莫及。”
齐进航蓦地看向他,眼底深深望不到底,良久,才静静道:“恨同爱一样,轻易放不下。”
“可以从尝试做起。”
“做不到。”齐进航冷冷道。
深感中二病晚期患者治疗不易,凌敬耐心的劝道:“当年的事,果真都是他的错吗?”
中二少年沉默许久,“不是。”凌敬刚在心里说‘那不就得了’,就听少年紧接着傲然道:“又怎样。”
凌敬:“……”果然中毒已深。
“你要跟我说他是为了民族大义放弃个人小利,说他对不起我母亲却对得起全联邦人民,说他很伟大吗?”
记忆中齐进航从没这么冷若冰霜的看着他过,即使是初识,亦没有。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高高在上,你的优越感,你现在触手可及的一切,都来自他所处的这个位置,你在享受这个位置带来的特权的同时,势必要付出代价。那就是代价。”
“我母亲是代价?”齐进航死死的盯着他,仿佛只要他敢点个头,他就一刀子劈死他。不见凌敬反应,中二少年兀自冷笑一声,“那他岂不是更不能原谅,为了他的总统之位牺牲了我的母亲,让我母亲成为权力的牺牲品。总统的职位就这么重要?重要到只要能稳坐这个位置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凌敬:“……”少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这不仅弄混了原因目的,还在强词夺理。——是因为他身处这个位置所以才不得不做出一些牺牲,而不是他为了攫取权力才有意献祭自己的妻子。
先有权力,再是权衡。
“其实你心里清楚的知道,这件事怪不到他头上。”
太子爷绷着脸,“我不清楚。”
——熊孩子不听话,揍一顿就好了。虽然凌敬很想这么做,但这个年纪的中二病正是最好面子自尊心最强的时候,他深谙刚极必折的道理,所以才这样好声好气,“先不论对与错的问题。你看,齐先生没有续弦,也完全没有准备续弦的意思,而你将会娶妻生子,幸福美满,他则将孤独终老,茕孑一身。这是他对自己的惩罚。要说痛苦,你肯定不是唯独一份。”
齐进航蓦地转眼看他,眼神漠然,出口的话更是带着一股冷意,“他收买你了?你这么帮他说话?”
凌敬哑然,也在想他这样苦口婆心到底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让你这个熊孩子不要这么熊!
“你觉得我在帮他说话?”凌敬深深的看着他,“还是为你好?”
齐进航眼神微动。
凌敬转回头,眉眼舒展,带着一丝怅然,“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小小年纪就背负着这么沉重的恨和痛苦。”
心里对自己的演技大加赞赏一番,面上愈发惘然。
熊孩子半晌没说话,正当凌敬以为他该有所顿悟时,就听到他说:“以小卖老有意思?”
凌敬:“……”
其实说来也是件狗血的事,恐怖分子绑架了齐夫人,威逼齐先生交出某项联邦机密,否则就灭口。在联邦利益和个人感情间,齐先生忍痛选择了前者。此后虽然联邦特警极力搜救,但齐夫人最后仍不幸惨遭撕票。年幼的小太子失去了他温柔的母亲,这件事也在他幼小的心灵上刻上了一道这辈子都无法愈合的深伤。
知道跟这个脑子一根筋的中二病少年是说不通了,凌敬甩甩手,“再见,我去写作业了。”
齐进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