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修真资质一般,靠着天材地宝勉强堆到了筑基期一层。如今年近不惑,身形清瘦,蓄了一把黑色的胡须,正坐在御书房上方,俯首提笔,似乎在忙于批复奏章。
侍者通传后,皇帝仍旧一动不动,像是当大殿里杵着的儿子不存在一样。
樊鸿熙无奈,知道父皇这是生气了。
父皇当他不存在,他却不能也当父皇不存在。樊鸿熙朝着上方的皇帝半跪下来,开口道:“父皇,儿臣回来了。”
皇帝沉默半晌,不辩喜怒地开口说:“你还知道有我这个父皇?”
樊鸿熙轻声回道:“儿臣不敢。”
皇帝猛地一丢笔,怒道:“那为何如此荒唐?竟然,竟然契约了一只雪猫?便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父皇还能不为你做主吗?非要如此胡闹,用自己的x_ing命开玩笑?”
樊鸿熙沉默,目光微垂,低声说:“父皇知儿臣之志。”
“这帝位难道是洪水猛兽吗?需要你用余生x_ing命来避开?便是你实在不愿登位,也不该,也不该……咳咳……”皇帝气急,用力一拍桌子,把桌上的奏折都震飞了几本,粗重地咳嗽起来。
樊鸿熙一惊,连忙起身冲上去扶住咳嗽的皇帝,端起一杯茶,拍着他的背喊道:“去传太医!”
皇帝就着樊鸿熙的手喝了一大口茶,把哽在胸口的这口气顺了下去后,摆了摆手让侍从都退下,疲惫地开口说:“熙儿,你这是在逼迫朕吗?你母后临死前让我好好照顾你,你却……”
樊鸿熙紧紧握住皇帝的手,蹲下直视着他的眼睛,沉声说:“一死生,齐彭殇,这句话是父皇教给我的。死亡并不代表着结束,而是新生,父皇不必为此伤神。上古神圣何等威势,还不是各自消亡,再也寻觅不得?若是命中注定要早夭,再挣扎也不过平添苦难罢了,何必强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