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凌策蹲下身子,“我背你。”
他自然知道江澜是不想给他拖后腿,但他也知道,江澜是真的怕黑。
在天界的时候,他有段时间忙于事务疏忽了江澜,害得江澜被几个仙奴欺负。
为首的仙奴差人把他绑在了一片荒山老林里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边上,用一根细绳吊着手腕,整整吊了一天一夜,第二天被他发现的时候,绳子还差分毫便要断掉,江澜的手也已经脱臼得不成样子,只剩下皮r_ou_还连着了。
后来去看仙医,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手装回去,过了很久才能活动自如。
虽然他处死了那几个仙奴,但从那以后,江澜尤其怕绳子和夜晚的树林以及悬崖。
尤其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树林,是江澜抹不去的y-in影。
先前他记忆没恢复,还是个凡人的时候,因一切都不同往日,江澜便什么都担负了起来,有什么危险也都是最先最快护在他前头。
为了保护他,江澜可以什么都不怕。
但此刻不同了,他已经不再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需要他保护的凌策了。
需要保护的应该是这个看似坚强却很脆弱的眼前人。
“上来,乖。”见他没动,凌策又催促了一声。
前面的动静越来越大了,厮杀的灵光也越发耀眼,已然是到了不可开交的地步,江澜知道他不上去凌策是不会起来了,索性弯下腰,勾住凌策的脖颈,趴到他背上去。
凌策把他背起来,急急往林子里跑。
他现在修为不多,这林子里的东西显然是个身手不错的大家伙,凌策不会动用灵力飞行,否则到时候捉襟见肘,灵力不足,只有被对方吊打的份儿。
越是往里跑,里面的路就越坎坷颠簸,尽是些碎石断木,好几次险些把凌策给绊倒。
江澜怕他摔倒,执意要从他身上下去,凌策不肯,在他屁股上捏了一把,道:“本座的话也不听了?”
“帝君!”被他这么一抓,江澜又恼又羞,嗔怒了一声,转头又绯红着脸,把凌策抱得更紧了。
这一抱不要紧,却是把凌策沉寂的心给一下子踢醒了。他不由得想起了某个风光旖旎的晚上,把背上的人向上托了托,哑声道:“再不听话,本座就地给你点颜色瞧瞧。”
“嗯?什么?”
凌策坏笑着再次拍了拍他的屁股:“这里,给你点颜色瞧瞧。”
江澜的脸旋即更红了,嗔道:“又胡言!”
“哪里胡言了?”凌策背着他继续小跑,边喘息道,“本座从不打诳语。”
江澜懒得跟他扯皮,轻轻踢了他一脚,道:“那边都打成一片了,你还有心情说笑,还不快走。”
凌策也知道事情紧急,收起了心思,快步往那边赶去。
光芒越来越近,剑鸣声也越来越清晰。
和剑刃铮鸣此起彼伏响起的,还有一道道沙哑鸣叫。
江澜听着似乎是某种鸟类的叫声,但又沙哑过头,显得不伦不类,所以他也不是很确定。
待到真的到了交战之地,他才看清了眼前景象,顿时目瞪口呆。
林子里大片的树木被将归归离两把剑斩了个j-i,ng光,腾出了一大片空地,就在这空地之上,将离双剑你进我退一守一攻,共同对付着一只巨大的、煞气滚滚的黑鸟。
凤凰。
黑色的凤凰。
纯黑的羽毛,赤色的眼睛,尖锐的黑色的喙。
凤凰挥舞着巨大的翅膀,一次次打散了银白剑光,又被那两把配合默契天衣无缝的剑合并攻击,身上已经好几处血流如注。
看到这一幕,江澜彻底呆住了。
这凤凰他再眼熟不过,正是当初在天界,不留山上枣林里攻击他的那只。
当时他本来林子里漫步,那魔凤突然飞了出来,张口就要咬他一样,直直地扑了过来。魔凤修为深厚,他本就应付得吃力,幸好凌策出现得及时,救了他一命。
但是他还是被凤凰给划了一下,手臂上至今留有那时的疤痕。
他之所以确定这是天界的那只魔凤而不是其他,是因为当初在不留山枣林里他和它交手时,为了制止它,在凤凰身上下了一道禁锢的法咒。
这咒一旦种下,眼睛里便会有一个小小的金色的符文,除非下咒人亲自解咒,否则永不会褪去。
这法咒能使凤凰只能调动体内一部分灵力,压制剩下的灵力,防止它修为过高谋害他人。
而就在刚才,江澜清楚地在凤凰眼中看见了一道细小的符文。
一模一样的禁锢咒,不会有第二个。
因为交手时凌策也在,他当时虽然毫不留情地走了,但事后还是派人打听了一下。
听说凌策逮住了魔凤,并且把它打入了轮回历劫,想借此看看能不能化去魔凤的魔性。
然而此时,这只一模一样的、本应在凡世历劫的魔凤,却不知为何出现在了千顷陂这样一个长生境中,魔气非但未减,还比以前更盛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回头补回头补,睡觉了好困,希望家里事情能顺利完成ov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