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季榆侧过头看了拧着眉头,神情紧绷的人一眼,目光略微动了动,最后还是没有这么做。
如果他真的死在了这里,对于这个家伙来说,大抵就是一生都挥之不去的y-in影了吧?
亲眼看着一个人在自己的面前失去生命,可着实不是一件能够轻易忘记的事情,尤其从苏恒帆的角度来看,这样的结果,还是他放任李宏将他从自己面前带走造成的。
季榆甚至能够想象出来,这个人今后会如何为了这件事不断地懊悔自责。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心软吧。
轻叹了一声,季榆抬起手,覆在了李宏拿着解剖刀的手上,将那弄伤了自己的东西给拉得远了些:“疼。”
李宏见状,眉梢微微向上一扬,正要开口说话,却不想季榆却忽地仰起头来,主动吻上了他的双唇。
温热的触感从双唇上传来,近在咫尺的深黑色眸子当中,清晰地倒映着自己的模样,李宏的双眼不由自主地睁大了些许,一时之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只是李宏,就连一边的苏恒帆,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弄得有点发懵。
这种近乎某些电影当中的神反转一样的发展,让他一下子都忘了自己该做些什么。
“这种危险的东西,”稍微往后退了几分,拉开了和面前的人之间的距离,季榆轻笑了一声,将对方手中的东西转移到了自己的手里,“还是别随便拿来玩比较好。”
“如果伤到了自己,”小巧的刀具在手中灵活地转了个圈,锋锐的刀锋正对着原本主人的手腕,“可就不好了,”季榆弯起双眸,话语中带着属于师长的真切关心,“不是吗?”
感受到冰冷的刀刃贴着自己动脉的触感,李宏看着眼前的人那双见不到丝毫醉意的眼睛,倏地有些分不清,对方此时究竟是清醒着,还是真的醉了。
“好了,”似是对李宏的反应感到很满意,季榆翘起嘴角,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脑袋,“闹也闹过了,玩也玩过了,”他这么说着,将手里的东西塞回了李宏的掌心,站起来整了整自己散开的衣服,“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苏恒帆:……
李宏:……
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刚刚被季榆给抢过去的东西,他觉得,刚才的问题,应该已经有答案了。
看着某个如同真的只是结束了一场游戏,整理好了衣衫,缓步朝门外走去的人,李宏的嘴唇张了张,却直到最后,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果然……还是没有那种,不顾一切地将对方留在自己身边的勇气啊……
扯了扯嘴角,李宏的面上露出一个自嘲般的笑容。
哪怕在之前做了千般准备,可在发觉那个人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行径,而流露出厌恶惧怕的神色时,他的心中第一时间生出的,却依旧是如释重负的感受。
爱情——真是这世上最为可怕的东西。
走到窗户边上,看着下了楼的两个人,坐进了叫来的车辆离开,李宏又在那儿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走回了床边。
他觉得,他有必要换一种追求方式了。要知道,那个人可是即便醉酒,也会顾虑他的心情的——让人无法放下的人啊。
俯下-身捡起了季榆落在床下的皮夹,李宏弯起唇角,露出了一个无害的笑容。
并未察觉到自己丢了某样东西的季榆此时正和苏恒帆一起,坐在车子的后座上,感叹着现代网络的便捷。
要是没有这东西,他们至少得走出好一截距离,才能来到路边——还不一定能够及时打到车。
当然,那种让人感到无比焦躁的情况,季榆作为一个不管去哪儿,都自己开车——在这之前是专门的司机接送——的人,还从来没有体会到过。
听着边上某个人那貌似感叹但听在自己耳朵里就是炫耀的话,苏恒帆揉了揉太阳x,ue,只觉得自己的脑仁有点疼。
之前他怎么没觉得这个家伙这么啰嗦?就是刚才在李宏家里的时候,这人也没说过几句话不是?
“我说,”在季榆用遗憾的语气,说起自己某次想坐出租车,结果被自家司机及时发现,直接带回家的时候,苏恒帆终于没忍住,出声打断了对方,“你刚才就那么随他……为所欲为?”
略微停顿了一下,苏恒帆才找到了合适的形容词,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一点纠结。
就算他知道这人其实醉得厉害,但被人那么动手动脚都没有一点该有的抗拒,还是有那么一些奇怪的吧?尤其这个家伙之后还能够机智地夺走李宏手里的武器。
……虽然在那之后,对方的做法简直蠢透了就是了。
想到季榆随手就把那把差点就要了他的命的小刀放回了李宏的手里,苏恒帆就忍不住想要捂脸。
他是真的不敢想象,那时候要是李宏没有放弃原本的想法,之后会发生什么。
回想起那时候的事情,自己的后背居然没有因为后怕而冒冷汗,就连苏恒帆都感到有点不可思议。
听到苏恒帆的问题,季榆侧过头,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忽地低声笑了出来。
“你知道吗?”他问,“有的时候,人脑会对某些人们自以为没有注意到信息进行整合与联结,并得出一个大致方向的结论。”他笑了一下,“而这,从某种意义上,就是被称为‘直觉’的东西。”
苏恒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