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即抬眸看他。
“肯看我了?”曲琅净揶揄,见她冷了脸,也不再逗她。“治疗你伤口的药材没了,我要到山上采一些回来。”
“我的伤没事了。”伤口已开始结痂,根本不需再换药了。
“会留下疤痕。”这对姑娘家可不好。
像是觉得他的话很好笑,南昕乐微微扯唇。“我身上不差这两道疤。”她也不在乎。
“你不差,我差。”知道她的想法,曲琅净淡淡一笑,俊雅的脸庞染满温柔。“而且我在乎。”
“你……”她怔愣,为他的话,还有他的神情。因为赌注吗?所以他对她好?
“我看天有点阴,可能会下雨,若下雨我可能明天才会回来,晚膳我已备好,你饿时再热一下就好。”两人三餐都是他料理的,眼前这个将军根本不懂炊事。
“那我出……”
“等等。”她放下书,站起身。“我跟你去。”
“嗯?”他讶异挑眉,没料到她会这么说。她不是在躲他吗?他以为她希望他离她远一点。
“既然药是为我采的,我就不可能在屋里等。”她不会欠他任何人情,虽然她觉得他的举动根本就没必要,多个两道伤疤对她根本没影响,可他说他在乎……
南昕乐微微敛眸,心头因这话而震荡。
看着她倔强傲然的眉眼,知道她是不想欠他,曲琅净不禁笑了,该说她脾气硬、不好讨好吗?
可他却觉得她这样像小孩子倔强的地方也很可爱。
“好吧,那就走吧!”既然她想跟,那他也乐得有人陪。
南昕乐安静地跟在他身后,山路不算平,有点崎岖,而且愈往上愈陡,而且也愈偏僻。
这种路对她而言不算什么,可看他文文弱弱的,却也走得平稳,而且气息一点也不凌乱。
他仍然一袭素色白衫,明明走的是陡峭的山路,可他的姿态仍是安然优雅,宛如行走在山水蜿蜒的水墨画里。
这个男人让人难以捉摸,如温玉般柔润,可稍不注意,却可能败在那尔雅的浅笑下。
若不是他,两军不会僵持这么久,耶律魁那个蠢蛋竟会有这种二哥?!他们长得一点都不像,而且姓也不一样。
最让她感到奇怪的是他竟然独居在山林,她原以为这里只是他临时的住处,可几天下来,她却发现不是,他似乎是长居在此。
而且这座山林里只有他居住,方圆十里没有任何人烟,竹屋后方有菜园,左边是温泉,距离竹屋不远则是一道溪流,他会去那钓鱼,偶尔去树林抓个野兔山鸡。
这种自给自足的朴素生活他过得很自在,一点也不像皇子,她想到他煮的菜,料理虽然简单却都极美味。
一个皇子还比她这个将军懂得炊食,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想什么?”曲琅净回首,见她眉微拧,不禁好奇。
“你和耶律魁的姓不一样。”
而且炎狼国重武轻文,他身为皇子,却一点武功也不懂。不过耶律魁似乎很敬重他,那次耶律魁来竹屋,她虽然在屋里,可从耶律魁的口气中可以察觉他的小心翼翼,像是极怕得罪曲琅净。
“我从母姓,这是我娘嫁给我父皇的条件,她要为曲家留后,对了,我没跟你说过吧?我娘是金陵皇朝的人。”他对她笑,俊雅的眉眼因浅笑而更显温柔。“这么想来,我们似乎也不是没有关联的。”
南昕乐避开他的眼,可他温笑的笑眉却已落入她眼里,让她不自在,心头起了异样。
他是怎么了?最近他总是用这种眼神看她,
很温柔,像在看一个疼宠的宝贝,而眼里没有任何算计,只有满溢的柔情,让她不敢直视。
“没想到金陵的人也会嫁外族。”金陵的民性向来排外,更不用说跟外族成亲。
“没办法,我娘是被流放,遇到流寇时被我父皇救了。”
流放?曲?
南昕乐皱眉,以前她好像听摄政王提过,曲这姓在金陵不常见,而被流放的曲氏只有……
“关城的曲家?”
被皇朝封为皇商,富可敌国,后来却因通敌卖国,家产全部收回国库,男人不论年幼全斩首,女眷则流放到军营当营妓。
“你们先皇为了达到目的,什么罪名都能按上呢!”觊觎曲家财富,便来个通敌的罪名,没给任何申诉的机会,就已判罪。
听到先皇,南昕乐的眼神立即变冷,注意到她的变化,曲琅净淡淡一笑。
“南王府会灭是迟早的事,皇帝绝对无法容忍会威胁到皇权的事物,就算再忠心也一样,何况又有南魏紫这个祸水……”
“住口!”她低喝,乌眸冰冷,“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