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孙氏,潘坛的确没有看见过,无奈的在她身边坐下,一边替孙氏擦眼泪,一边说道:
“我知道,筱姐儿受委屈,我也难受,可,可如今木已成舟,咱们哪里能管得到太子府的事情呢?”
孙氏见潘坛软了态度,当即止住了眼泪,凑近潘坛小声的说道:“咱们管不了太子府的事,可是咱们能管潘家的事啊,太子年轻,不就是图个新鲜,图个颜色,咱们筱姐儿比其他两个侧妃受罪,估摸着也是因为容貌生的好些,男子都是爱俏的,只要咱们再送个美貌的去筱姐儿身边,不就能替筱姐儿分摊了吗?”
她这是要替潘筱找个替罪羊啊。
潘坛看着孙氏,一时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可这一时间,哪里去找合适的人呢?再说了,一般人太子府里也不可能收呀。”
孙氏盯着潘坛沉默了一会儿,潘坛见她这样便知道她是有了人选了,目光一动,恍然大悟:“你是说,在府里选?”
潘坛猜中了孙氏的心思,孙氏连忙点头:“是,老爷英明。”
“这……”潘坛有些拿不准:“你说的是哪个?”
“看老爷想选哪个。府里不是还有三个姑娘未出嫁呢嘛……”孙氏终于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她这是要用别人的女儿去分摊自己女儿的痛苦,潘坛确实没想到孙氏会提出这么个要求来,有些慌神:“这不好吧,三个丫头都还没嫁人,筱姐儿本来就是侧妃,再安排进去,估摸着连侧妃都做不上。”
见潘坛有些舍不得,孙氏再次变脸:“我就知道你舍不得她们,你就舍得咱们筱姐儿是不是?当初战乱,你说送妾侍和孩子们去锡城,我一句话都没说什么,义无反顾跟你留在建康,守着祖宗家业,不顾生死,粗茶淡饭过了两年,日日担惊受怕,人消瘦不堪,可是她们呢?她们却在锡城享福,一个个养的珠圆玉润回来,你想过我的感受没有?但我是你的妻子,夫妻就该有难同当,我从来都没有说过什么,筱姐儿是潘家的嫡女,知书达理,诗学通透,那样优秀的女儿,在你眼里,还比不上一个妾侍生的孩子吗?你可真是铁石心肠,非要逼得我给你跪下不成吗?”
孙氏说完,就真的从软榻上滑下,双膝着地跪在潘坛面前,潘坛赶忙去扶:“哎呀,夫人这是做什么,快些起来。”
“老爷不答应,我就不起来,反正筱姐儿受罪如同我受罪,筱姐儿若有三长两短,我也活不成了。”
潘坛两相为难,却也实在看不下去孙氏这个样子,吐口说道:“你先起来,我答应你考虑考虑,这件事也不是咱们在房里说的这样轻巧的,若是寻常人家,房中塞入个把人也没什么,可那是太子,总得要太子和皇上答应才是,只能说是找机会,贸贸然去说,只会弄巧成拙。”
虽然潘坛没有一时冲动答应孙氏这个建议,但是他同意考虑已经是孙氏的一个胜利,收起了眼泪,让潘坛将她扶了起来,孙氏抿唇,对潘坛最后问了一句:
“若是能成,老爷想送谁去?”
“……”
这边孙氏和潘坛在说话,那边梨香院里,潘辰的喷嚏打个不停,让柳氏好生嫌弃,赶紧将她的宝贝花干往旁边挪去,还说风凉话:
“就没见过你这样不文雅的姑娘,打个喷嚏地动山摇的。”
潘辰白了柳氏一眼:“打喷嚏是自然反应,谁能控制?就好像娘晚上睡觉还打鼾呢……”
柳氏给揭了痛处,伸手就要打潘辰,潘辰眼明手快,抓起柳氏面前的一把花干就跑,边跑边跟柳氏挥手,一双眼睛黑亮黑亮的,撒欢得意的小模样别提多逗人了,柳氏不觉失笑。
孙氏每日在府里密谋送人去太子府给潘筱分摊痛苦,潘坛日日出入宫廷寻找合适的机会,朝里朝外忙的热火朝天,新朝的建立并不容易,推陈出新,百业待兴,各种事情纷至沓来,所有人都忙的焦头烂额,可就在这最关键的时期里,一场惊天动地的剧变就毫无示警的传了出来,皇上,病危了。
这消息一出来,就震惊了天下啊。潘坛也是前几天刚刚知道,这段日子以来,皇上只做重大的决断,一般朝政,都是太子和寿王主理,朝臣们每日忙的不可开交,也没有多想什么,毕竟祁正阳雄峙北方多年,给人一种钢铁般坚不可摧的印象,这样一个支撑着大祁朝的铁人怎么会说病就病了呢。
震惊的同时,也让时局瞬间变得更加紧张起来。
祁氏才立国多久,祁正阳登基还不到一年,皇上的身子说垮就垮了,在太和殿中一个眩晕倒地,就再也没起来过,在龙床上接受百官朝拜,身体依旧每况日下,太子监国,大半个月之后,皇帝就宣告驾崩了。
定元不过一年,就要改年号开元。这天下变得,简直比翻书还快,瞬息万变。
皇帝驾崩,太子登基。
潘辰在后院里,都能感觉的出这时局的动荡,想也知道,祁氏刚刚入城,除了兵力之外,治国必须的文化底蕴不太高,虽说大家臣服于祁氏武力值,可说到底都不是心悦诚服,祁正阳资历高,压得住,他入城登基之后,倒是没出什么乱子,可他的太子祁墨州毕竟才二十四,虽说有祁家上下势力支撑,可城内各大家却在祁正阳死后蠢蠢欲动,新帝登基的这段时间城内风声鹤唳,幸好祁墨州也不是吃素的,从小跟着祁正阳东征西讨,在军中颇有地位,又是祁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