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喜欢上面有毛毛的衣服,记得第一件貂皮外套就是从我妈手里弄下来的。那年秋天她跟我爸刚好补发了大约不到两万块的工资,家里换了一个吸尘器,还剩下若干,我就惦记上了。有天晚上躺在我妈的床上叹了几口气,我说:“哎呀……”翻了个身,又说,“哎呀……”
我妈:“怎么了?平白无故叹什么气啊?”
我:“看上件东西,舍不得买。”
我妈:“什么啊?说来听听。”
我:“……还是算了。”
我妈:“要说就说,不说滚出去。”
我:“想要件白色短裘皮。毛色好一点的,打完折也得一万八,不知道当买不当买……”
我妈她有两块心病:年轻的时候她长得像袁立,又有点像殷桃,总之是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姑娘,可惜一来家里没钱,二来一直穿制服,脱了军装穿警服,整个青年时代就没有打扮过,一直深感遗憾,此心病一;心病二是我姐姐十岁时,一个伯伯从日本带回来一件能两面穿的挺时髦的羽绒服,太金贵了,每年过春节的时候我妈从箱子底抽出来让我姐穿上臭美一下,抽了三年,臭美了三次,衣服终于小了,而且在小之前,里面的羽绒长毛了,我妈无尽懊悔。所以我姐和我长大以后,只要不太离谱,我妈总是鼓励我们俩在身材允许的范围内尽量穿得好一点。
我这几声心疼钱的叹息可让我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