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意味深长地:“而且有些东西, 命中注定了不是你的, 哥哥你就不要妄求了。”
陆呈听着陆阚的话,原本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地紧了紧,他抬了抬眸子与那头对视着,好一会儿, 又缓缓地笑了起来:“果然是已经做了地府那头的狗了,张口闭口的全部都是‘上面的命令’了。”
眯着眼睛瞧他,“陆阚,你也不想想,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难为你这么忠心耿耿地一心为主,但是你以为地府里的那群牛头马面的,就算嘴上没有明说,但是心里头真的能容得下你这么个由异族生下的异类?”
陆阚听着陆呈的话却是满不在乎地笑开了,他点了点头应了一声:“谁知道呢,或许它们真的不服气我坐到了现在的位置。不过左右是天道认定了我,我也并不需要它们服气。”淡色的唇角扯开了一抹略显得几分张扬的弧度,整体看上去竟让那份清俊的面孔显出了一些邪气来,“谁若是不服,打到他服就是了——你说对不对,哥?”
陆呈看着陆阚张扬得甚至于有些肆无忌惮的模样,眸底涌动的颜色更冷,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问道:“所以你现在是决定了要帮叶长生?——这也是所谓的天道的选择?”
陆阚听着陆呈的话摇了摇头,继续笑着:“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他倚靠着墙壁,视线与那头的陆呈齐平着,“谁让我和哥你从小就不对盘?每次你越是想要除掉什么,我就越是想护着什么,你看,所以从小咱们两个就知道我们彼此是对方天生的死对头,每次只要我们兄弟两个对上了,一出手都是恨不得将对方弄死不是么?”
“陆阚,你、找、死。”
陆呈眸色猛地一沉,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与此同时身形一晃往那头直冲而去,双手迅速地掐着指诀,有幽蓝色的光电笔直地往那边陆阚的眉心就弹s,he了过去。
那头却是不急不忙,只是手心往侧前方一抖,随即虚虚地一握,只听一阵细微的嗡鸣声响起,一把轻巧的被淡白色光电包裹着的镰刀倏然显于手中。陆阚将那镰刀握紧了,极轻巧地往前一挡,甚至都未曾如何用力,竟是就直接将对面弹s,he来的幽蓝色光电给碎裂了开来。
将镰刀尾部握在手心,看着尖端不停闪烁着细小的白色电流的刃口,掀了眼皮朝着陆呈望过去:“哥,你还是一点儿都没变。我这不过说上一两句实话,你好好地又何必动怒呢?”嗤笑一声,“再者说,如果不说是死对头,难道我们还能算作是兄友弟恭的典型模范吗?”
陆呈眯着眼瞧着他手里握着的那把异常熟悉的镰刀,手掌紧紧地在身侧握了起来:“审判之镰?”眸底透露出一丝震惊,他的嗓音陡然紧绷了起来,看着陆阚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你——是审判者?”
那头陆阚将手中的镰刀从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白线,“砰”地一声立在地上,然后单手扶着那镰刀的手柄缓缓站直了,一双眼淡淡地看着陆呈,将脸上的笑意缓缓收了起来:“你应该明白,审判日将作出审判的,不仅仅是y-in阳鱼的拥有者,也可以是其他犯下其他重大罪行的人。”
陆呈紧盯着他手中的那把审判之镰许久,又将视线缓缓挪到陆阚的身上:“你是什么意思?”
陆阚迎着他的视线,声音冰冷的:“你利用叶长生的血从黄泉引来y-in魂戾气与y-in阳鱼共鸣,欺骗天道降下灾祸,想要以此加重叶长生身上的罪罚。陆呈,利用这么多人命来完成你的谋算,你的心思也未免太歹毒了些。”
陆呈与他对视了许久,又低笑了一声:“陆阚,我们身体里流着一样的血,虽然我们彼此都看对方不顺眼,但是我一直以为我们其实是一样的人。”一双琥珀色的眸子看向另一双相似的琥珀色眸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具有正义感了?果然是在地府被当做家犬养久了,现在真的连自己都以为自己是条狗了吗?”
陆阚深深地看着陆呈一眼,握着那把镰刀在掌心微微转了一转。随即只见那刀刃上的白光暴涨,蓦地将整把镰刀包裹起来,再然后像是被风一吹整把镰刀化作一道白烟就这么消失在了半空。
“无论如何,好歹我们还算同脉同宗的亲兄弟。”陆阚将自己的兜帽又缓缓带了起来,黑色的斗篷与苍白的肤色对比,更显得他的气息有一种锋利的冰冷,“作为兄弟,我给你的提点也只到此为止。不属于你的东西,无论你怎么强求也比不得别人站在原处轻轻松松地一挥手。”
“无论叶长生这次能不能通过审判,y-in阳鱼也不可能属于你。它孕育于黄泉,如今在阳世辗转了这么久,也该重新回到地府了。至于你——”转过身,用眼角微微朝身后的那人望了过去,“好自为之吧。”
说罢,再也不多做停留,抬着步子就朝外面走了去。
地上的雪又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路边的行道树已经有大半因为枝叶承受不了这雪的重量而被完全压折了掉落了下来。但那些枝叶很快地,却又被新一轮的雪花密密麻麻地压实了,一眼望去,竟是再也看不见踪迹。
陆阚披着斗篷缓缓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前行着,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骤然停下了步子。捏着帽檐微微抬头朝着抬天望了过去,瞧着渐渐晴朗起来的天空,眸子里划过一丝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