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当下扑上去将脑袋埋在他胸前,“我下辈子要当男人,生孩子太受罪了。”她说话间听他在她头顶笑,噘嘴道,“你笑什么?”
“你要是当了男人也必是个断袖,”裴玑戳戳她脸颊,“你瞧你说着话就要撒娇,回头下辈子做了男人大约也是本性难改。”
楚明昭抬头瞪他:“你说我是娘受!”话未落音,抬手在他手臂上轻打一下。她本是与他玩笑,下手很轻,谁知他嘴里轻“咝”一声,手臂不着痕迹地往后抽了抽。
楚明昭觉得不对劲,抬眸问道:“你的手臂怎么了?”
裴玑笑称无事,又问她想吃什么。楚明昭不信,硬拉过他的手臂查看。她将他的袖子捋上去时,瞧见他手臂上青青紫紫的伤,愣了愣,问他怎么回事。他搪塞了几句,楚明昭并不肯信,再三追问之下才得知了缘由。她眼圈忽然就红了,抿唇半晌,慢慢俯身低头在他伤处吻了吻。她的唇瓣柔嫩若蓓蕾,蝶翼轻震似的一下下轻触,撩得他心尖发颤。
楚明昭抬头就抱住他脖子,哽声道:“你怎么不上药?去拿药来,我帮你涂药。”
裴玑拿汗巾帮她擦了擦滚落下来的泪珠,将她拥入怀里,轻叹道:“又掉金疙瘩,我过会儿把儿子抱来嘲笑你。”他见楚明昭眼中满是自责之色,在她后背上拍了拍,“你比我辛苦多了,我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
楚明昭闷头在他肩头靠了会儿,哭道:“你对我太好了,我决定下辈子就算托生成男人也来找你,然后把你掰弯,我们还在一起!”
裴玑哼了声:“你趁早歇了心思,我不好这一口儿。你就不能托生成个更美的美人儿来报答我?”
楚明昭撇撇嘴,又道:“对了,说起美人儿我想起来了,元晖殿那十几个淑女最后怎么办了?”
裴玑微微敛容,道:“这件事,昭昭不必管,我自会处置的。”
楚明昭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什么,面上的笑收了收:“陛下是不是仍旧执意要为你点淑女?楚家这头,陛下又预备如何?”
裴玑缄默片时,道:“父皇不会因为一个孩子就轻易妥协的,他之前就想在你生产之前定一个太子妃。他心底里其实还是无法接受你来做太子妃。只是如今你得了个哥儿,他不会难为你就是了。至于楚家,那是他的筹码,不会轻易松口放过。并且近来要求处置楚家的奏疏确实不少,他不会白白为楚家挡灾。”
其实他父亲是对明昭有偏见,而这个偏见是一早就埋下来的,当初他离京时他父亲就不想让他带着明昭走。他父亲根本就是一直存着要废了明昭的心的,只是之前一直在东征西讨,他想要稳住他,这才迟迟没提。如今明昭得了个哥儿,废掉是不大可能了,但立为正妃他父亲又不甘心,是以变成了如今僵持的局面。
“不过不必担忧,”裴玑握住她的手,凝着她的眼睛,语气柔和而坚定,“一切有我。”
楚明昭默了默,轻轻颔首。她觉得他一向都很能给她安全感,这也是为什么她在被疼痛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时候紧紧抓着他不放的原因。
裴弈虽则不喜楚明昭,但的的确确是偏疼裴玑的,如今爱屋及乌,对小皇孙更有一种天然的血缘上的亲近。他来看过好几回,但这孩子简直是出了邪了,一到他怀里就哭闹不止,还在他身上撒了两回尿。他总不好跟一个婴孩儿计较,每回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元晖殿里闹出的那一桩事,裴弈原本是想压下来的,但等他转回头去着手处理这件事时,发现已经闹得不可收拾。
如今街头巷尾都在传范希筠与杜莲如何抢阳斗胜如何牵累他人,说的有鼻子有眼,还编成了歌谣,孩童们四处传唱,闹得满城风雨。传言这种东西根本不好查找源头,并且最要紧的是只会越传越凶,不会断绝。裴弈思想半日,最终只好放弃了这两人。
体统要紧,这种坏了声名的人他若是再硬生生册立,倒显得他上赶着做亲似的,众人在背后更不知要如何说道了。
他原打算在余下的十个淑女里面再挑两个点给裴玑,但他勉强瞧上的全都跪辞不受,一个个吓得跟有鬼跟着似的。他到后头都恼了,裴玑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
待到冷静下来,他仔细忖度一番,决定换一种方式。如今裴玑抗拒得太厉害,他硬生生塞人他还不晓得会再做出什么来。那么,就从长计议好了。
裴弈最终只是在余下的十个淑女里选了个世家女给裴琰做王妃,剩下的九人全部赐钞币礼送出宫,婚嫁由己。
旁人是被礼送出宫的,但范希筠是被除名的,所以是被遣送出宫。范庆气得暴跳如雷,范希筠人一回来就被他狠狠抽了个耳光,让她去跪祠堂。
范希筠心里十分委屈,她是被太子设计了,并且她怎么会想到那个罗妙惜是太子的眼线?她若早知道就防着她了。
范庆见她跪在地上抹泪,心头怒气又冲上来,抡起一旁的刑杖就砸到她身上,喝道:“你把国公府的脸面都丢尽了!那些同僚们还不知如何在我背后戳脊梁骨,连街头小儿都知道你干的好事!合着我悉心栽培多年的孙女儿就是这般丧德败行!你这德行往后不要说嫁人了,走出门去我都嫌丢人!”
范庆是武将,气力极大,范希筠被他打得一头栽在地上,却是犹自不甘,一面揩泪一面解释道:“祖父,孙女最是谨慎,怎会做那等事!那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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