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乘坐小舟离开云州也一并说了。
凌宗玉听完不赞同地摇了摇头:“这未免太过分了!”实际上凌宗玉更想说的是“厚颜无耻”!不过他到底还顾及着妻子的颜面,没把话说出来。
不过,一个大家族的长房长子,自幼饱读诗书,更是堂堂一府通判,竟然做出将嫡亲的女儿主动予人做小妾此等卑劣下作之事,着实闻所未闻!
常良玥哪能看不出丈夫的话底的意思,两辈子加起来处了几十年,她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对于丈夫的那些顾及,她其实一点也不在乎,常家的人她统统都不喜欢。
至于元绪同情的常宝兮,呵,常良玥眼底流露出一丝讽意,可以说一开始在整个常家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个常宝兮,因为嫉妒,嫉妒更生恨意!
最初的时候,常宝兮得到了她想要得到的一切——长房嫡长女,深受长辈喜爱,尤其是常家老太太,简直恨不得把这个孙女儿捧在手心里,无论是现在常家公认最受宠的常良瑾还是常良瑷,没一个能与当时的常宝兮相比。
可惜啊!
常良玥想起小时候,在常宝兮被舍弃的时候,她心里隐隐不平,一个鄙陋的喑人,竟然占据了这么好的身份,锦衣玉食仆从环绕,哪怕她现在暴露了,被舍弃了,可是她至少得到过、享受过。
可自己呢?
从来没有!
一想起这个,年幼的常良玥就咬牙切齿。
而今的常良玥却只是笑了笑,似乎释然了,隐隐的带着几分恶意。
——从云端跌落的滋味一定不好受吧。
得到后再失去,这才是最大的惩罚。想到这点后,常良玥彻底放下了这段执念——常宝兮是嫡长房的嫡长女,她常良玥却只庶房的“嫡”女,头上还压着个别的窝抱过来的外室子,她还要恭恭敬敬地喊一声兄长,就因为那个杂种被硬塞在她母亲名下!常宝兮过得像个真正的世家娘子,而她和母亲却要时不时被那群捧高踩低的下人或明或暗讥讽……
哪怕到了今天,常良玥对此仍倍感耻辱!
……不过,一切都结束了。
常良玥微微低下头,掩饰住翘起的唇角,声音沙哑道:“其实,她曾经救过我一命。”虽然我依然不喜欢她。
凌宗玉微微睁大眼。
常良玥抿了抿唇,继续道:“她是整个常家,我唯一不讨厌的人。”反正对方已是个死人了,她又何必抓着不放呢?
凌宗玉犹豫道:“月儿你……”
“李三打探来的消息从来没有出过错,南方真的出事了。她是医者,而且她向来很善良,不可能坐视不管——我可能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了。”常良玥眼角泛着水光,神情似哭似笑。凌宗玉连忙将妻子抱入怀中,笨拙地安慰道:“月儿,别难过,还有我在呢。”
听着丈夫傻乎乎的安慰,常良玥噗嗤一声破涕为笑。
“傻子……”我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姓常的人难过,上辈子都没有的情绪,哪会在这么多年后才冒出来?
何况,常良玥倚在丈夫怀里,暗想:如果她不想要常宝兮死的话,在常家的那些年她有太多的机会弥补改变,可她没有。
她常良玥,重来一次,绝不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上辈子她唯一痛心的,就是没有保护好元绪。好在她熟知日后的发展,这辈子,她和元绪一定都会好好的。
面对阿宝的不依不饶,小乔不得不妥协了,好吧,其实某人就是突发奇想要作上一作,在发现阿宝辣么想知道后,才勉(xn)强(yi)强(zu)地同意了,他清了清嗓子,道:“此前我便说了,刘仁确实是个清官,也是一个好官。同时,缺点也不少。”
闻言常宝兮瞬间想起来了,乔裴对刘知府的评价中有一句是“一板一眼,事必躬亲”,这句话可以说是对他的赞赏,也可以理解是为对他的否定。一个明君必要懂得的一点便是知人善用,从善如流。而身为一府长官,第一点刘仁显然就没有做到,身边两个掌权的下属都有了异心,身为统领全局的知府非但没有进行合理地敲打调控,甚至直到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才醒悟过来,整个运丰府差点变了天。
“刘仁以前在其他郡县任职时,衙门里无论大事小事,几乎全都是他做主处理,手下的佐官成了摆设。事后,刘仁得到了百姓的爱戴,但是百姓却猜不到,这位正直的父母官,与手下的同僚关系并不和睦,几次都差点打起来。”
常宝兮:“……”
☆、044
乔裴笑眯眯地接着说下去:“圣上对这个刘仁亦是略有耳闻,有这么几位极为忠诚正直的老臣也对其有几分好感,于是便有了栽培之意。所以刘仁的官不大,但是一路来的仕途其实算是走得很顺畅,接下来的事,阿宝可能猜出来了。”
常宝兮木着脸:“所以说,刘知府之所以成为刘知府,就是圣上和几位大人的意思?”
这话听起来很绕,其实意思很简单。刘仁的优点很明确,但缺点也十分显著。只不过正直的本性这东西可遇不可求,能力什么的后天完全可以培养,于是,京城的几位就稍微动了点手脚,希望刘仁能够学会“放权”,或者说学会“用人”。
“很显然,刘知府许是懂得了放权,但他依然不知道如何用人。”
乔裴道:“差不多吧。我倒认为刘仁并不是懂了,而是迫于无奈才放的权。”然后信错了人。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依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