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老爷们磨磨唧唧,有事说事没事挂了!”
廖茗茗对着手机一顿吼,吼完刚要挂电话,就听见手机里突然传出“哐嚓”一声响,还带着地板震颤的余韵和一些细碎的小噪,通过手机嗡嗡嗡地传了过来。
“你这是在跟我耍脾气呢么,还说不得了?”
“喂……”
“喂,江诠,你怎么了?别吓我呀!江诠!”
电话里依旧没有回应,接着没过两秒,通话时间被定格,手机屏幕回到了主界面。
通话断了。
“靠!”
来不及多想,用脚卷起床头柜上的衣服廖茗茗就急匆匆地套上了,一边往包里收拾东西一边不停地往他那拨电话,但却一直没有人接听,只得转而打给严指导。
“老头!快去看看江诠,他好像出事了!”
说完急匆匆地把塞得乱七八糟的大脸猫包包往肩头上一甩,换上鞋子就风一样地往外跑。
都说世间一物降一物,如果说她是作妖的人,那么江诠就是收妖的人,每次都能折腾得她没了脾气。
*****
安静的医院病房,消毒水的味道充斥在鼻腔间,惹人烦闷。
床上的大亚已经睡着,严指导皱着眉头站在窗边,不吭一声,半晌,扭过头对虽然站在病房里心思却已经隔着墙壁飞到病房外的江诠哼了一声。
“你先走吧。”
江诠看了眼严指导,又看了看病床上还在挂水的大亚姐,安静地沉下眸子,静默半刻,这才将右手从口袋里掏出来,开门出去了。
廖茗茗戴着黑色的口罩,放着走廊里的椅子不坐,挨着墙壁蹲在门边儿上,听到门开的声音噌一赶子站了起来。
“大亚姐醒了吗?我能进去看看么?”
江诠看着眼前这张许久未能好好端详的脸,忍不住上手轻捏了一下,却突然联想到偶然在她朋友圈里看到的那张照片,心里止不住泛酸,手上便失了力道。
“疼疼疼,你丫的当我脸是橡皮泥呐!”一巴掌拍开那张作恶的手,廖茗茗冲江诠龇牙咧嘴的模样一如从前,看的江诠很是恍惚。
“一部戏的功夫不见你就长胖了。”静静地在廖茗茗旁边蹲下,江诠垂下脑袋,有些长了的额发遮住了眼睛,让人看不清神情。
“胡扯!”没有听出他语气里的不对劲,廖茗茗还如往常一样不吃亏地抬手还了他一个大脑奔儿,“我每天都有坚持锻炼控制饮食,哪里就能长胖了!”
“真的?”
江诠低着脑袋,声音发闷,廖茗茗这才察觉不对劲,跟着蹲下。
“你怎么了?大亚姐晕倒时是把水杯砸到你手机上了,又不是砸你脑袋上了,这么没精打采的可不像你做派啊。”
才跟着蹲下,廖茗茗就觉得肩头一沉,然后有湿湿热热的感觉顺着肩头的衣料蔓延到皮肤上。
心突然就沉了下去。
“大亚姐……”江诠的声音中是难隐的哽咽,那种情绪从肩头一下窜进了廖茗茗心里,接着她听到江诠低声道,“她的运动生涯结束了。”
虽然早有预料,但比她想象中的时间早了太多,这样直接的宣告还是十分具有冲击性的,廖茗茗经历过,所以知道这道坎有多么难迈。
“大亚姐她知道了吗?”
“还不知道。”
江诠说话时有温热的气流顺着廖茗茗的脖颈扫过,引得她一个瑟缩,顺手推开了江诠的脑袋:“那你哭个球,哭早了好吗。”
江诠没做表示,只是顺着推力把脑袋后靠上墙壁,凉凉的触感慢慢延伸到身上,有点冷。
闭上眼睛,江诠的手不知何时握上了廖茗茗的,正慢慢收紧,一点点地,像是在极力握住什么不想失去的东西。
廖茗茗能感受到他的不安,但不知道他的不安到底具体来源于什么,只是安慰地回握着他的手,一如以前每场比赛的陪伴,加油及鼓励。
张了张口,江诠没有睁开眼,到嘴边的话出口又是一声叹息,最后回归为一句:“我只是想起了那个时候的你,也是这样的情景。在这个圈子里,有多坚强就有多脆弱,每一个同伴的变故几乎都可以感同身受,因为下一个可能就轮到自己了。”
岁月仿佛一下子被拉回到从前,廖茗茗垂眸,眼底有隐约的波澜涌起,闪了几下便回归平静:“那个时候的事啊,已经过去太久了,我都记不清了。”
“可我仍记得清清楚楚。”
坚定利落的声音坠落在廖茗茗耳际,转过头,对上江诠的视线,她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炙热逼人,让她忍不住想要逃开。
好在,这种灼热的视线只一瞬便崩解,江诠站起来,棉t恤的边角拂过廖茗茗的耳朵,有点痒,他的话也让人有点痒,一直痒到心头上。
“活到现在,可以说人生大半的时间都耗在了冰场上,没有同龄人的自由,也没有玩耍的余地,凭心而论,失去的远比得到的要多得多,我只是比较幸运,从踏上冰场的时候就遇到了你。”
“江诠……”
“可是这是优势也是致命的劣势,像大亚一样,一旦发生这种变故,打击便是毁灭性的,除了滑冰,我什么都不会。”
廖茗茗仰头,视线与他的在空中交汇,阳光稀稀薄薄打上他的侧脸,睫毛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十分漂亮,但又漂亮的像个易碎品,禁不起碰撞。
这一刻廖茗茗突然觉得他离自己有点远,没多想地伸手拉住了他。
“所以我们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