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里大雾缭绕,就想起了海岛那里,一模一样。”
聂然不为所动地笑了笑,“所以想用往事来打动我啊?”
“你会那么容易被打动吗?”李骁神色平淡地问。
聂然耸了耸肩,“你觉得呢。”
“能进去么?”李骁指了指她的房间。
聂然想了想,然后侧了侧身示意她进来,然后关上了宿舍的门。
“提前先说好,我额头有伤,不能喝酒,这是你教的。”
李骁刚坐下下来,听到这句话后,嘴角翘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你记得倒是清楚。”
那天在海岛上,她看聂然一个人坐在那里喝酒,难得多嘴的提醒了这么一句。
可也就是这么一句话,才有了后面的那些让人深刻的交谈。
聂然坐在了她的对面,姿态闲适,“没办法,脑袋太聪明。”
“嗯,这点我同意。”
李骁似有意似无意地赞同,让聂然笑意微滞,她靠在椅子上,单手撑着自己的脑袋,直截了当地道:“单纯喝酒我欢迎,其他免谈。”
李骁拉开了易拉罐,喝了一口,接着道:“只要你不能拿枪的原因不是我,你回不回来我无所谓。就像你说的,我没欠你人情。”
哟呵,以退为进,这一招高啊!
啧啧啧,这个李骁几个月不见,嘴皮子功夫好了不少啊。
聂然不动神色地调侃着道:“你什么时候也怕欠人情了,你不是向来战友大过天的么?”
李骁见她说到战友这两个字,不由得接着她的问道:“那你是战友吗?”
哈哈!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聂然在心里简直要笑出声来了。
她不过就是故意喂李骁一个诱饵,这家伙就上钩了。
刚还想她以退为进玩儿的很高明,才一句话就破功,想和自己打感情牌也不是这么直白地打法啊。
聂然笑着,摇了摇头,“不是。”
李骁一怔。
不是?她竟然说不是?!
“那他们和你海岛上那些日子的同进退,都只是一场梦吗?”她眸色微沉,带着些许的寒气。
聂然像是没有看到她微变的气息,点头道:“是啊,一场噩梦。”
“噩梦?”李骁握着啤酒的手指渐渐收紧,冷厉之色渐渐浮起。
那一群人对聂然的崇拜和喜欢都来源于那一场战役,就连她自己对于聂然的改观也来自这一场战役,可最后竟被聂然称为是一场噩梦!
“难道不是吗?差点就要死了,不是噩梦难道是美梦?”聂然不明白自己是哪里触到她的逆鳞了,让她这么的生气。
但她的确没有说错,那真的是一场噩梦。
没有那批地雷,他们这群人现在已经被那群海盗砍断四肢丢下海岛喂鲨鱼了。
李骁手里的啤酒罐子已经开始渐渐有些变形了,可她还是沉冷着声音继续问道:“海岛的战役是一场噩梦,那严怀宇他们呢,又是什么?”
是什么?
朋友?不是,她没有朋友。
战友?不是,她从来不相信这种东西。
陌生人?也不是吧,她知道这群人的名字。
想了半天后,聂然有了一个最为准确的答案:“知道名字的陌生人。”
然而就是她这个答案,让李骁眼神一冷,彻底将啤酒罐子给捏得变了形。
“陌生人?可就是那群你所谓的陌生人和你在海岛上生死与共的!”李骁冷声地提醒,她脸色阴沉的几乎能滴出水来。
“只能说大家的想法都是为了活下去而已,目标一致罢了。”显然聂然对于那句同生共死颇为不屑。
这下,李骁真是被气着了。
聂然她居然否定了一切!
把所有的事情全部给否定了,就好像她只是一个冷眼旁观的外人,在看着他们这一群人自娱自乐,偶尔在旁边给予一声嘲讽。
李骁一瞬不瞬地盯着聂然的眼睛,像是要看穿她一般。
——情绪千万不要被她主导!
电光火石之间,汪司铭的那一句话突然冒了出来,让她心头一跳。
她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
原来聂然是故意的,她这是在逼自己生气离开!
“嗒——”啤酒罐被李骁放在了桌上,那力道不轻不重,却在这安静的房间内显得格外的突兀。
聂然眉梢轻挑起,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深了起来。
有趣!
明明已经愤怒到极点,怎么忽然间又平息了下去了呢?
这个,乔维应该教不了。
只有……汪司铭!
聂然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良久后,李骁眼底的寒气慢慢退了下去,才说道:“别人都说我冷,可真要论起来,聂然你比我更冷,也更绝。”
“能被你夸奖,真是我的荣幸。”聂然笑了笑,并没有计划落空后的失落感。
第一局,平局。
现在,开始第二局。
李骁恢复了些许的镇定后,再次开口问道:“既然你那么不喜欢部队,那为什么当初要来部队。”
“那你呢。”聂然双jiǎo_jiāo叠在一起,单手撑着下巴,悠悠地道:“就像是你对冯英英根本不是出于战友情,朋友情,甚至一旦威胁到你离开部队,你就毫不犹豫地给了她一巴掌,为什么她死了,你却那么的纠缠不休呢?”
李骁一愣,冯英英这三个字就好像尘封了多少的记忆一样。
现在被聂然忽的一下提及,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她不明白,聂然为什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