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峰有时候想,当初自己为什么那么喜欢宋书栋,外表肯定是个重要理由,但他其实并不喜欢他的性格。
他保护他的单纯,却不喜欢他的单纯;他珍惜他的善良,却没有爱上他的善良;他感激他的恩情,却不会因为恩情而心动。
他不敢深想这个,宋书栋因为他受过太多伤害,他是男人,是个顶天立地的老爷们,始乱终弃这么缺德的事再能厚着脸皮,一而再二再三?
好在他们在床上是合拍的,彼此因为需要而契合,宋书栋每次小死一场,足够让杜云峰心理愧疚好久,压抑住见异思迁的念头。
连续的顶撞让宋书栋再也压不住声音,他大口喘气呢喃连连,杜云峰盯着他看,看着看着,他弯腰,捏起对方的下巴,低声问:“书栋,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宋书栋不知是听不懂还是故意,他夹紧双腿,意识似乎模糊,身体却扭动着向后迎接对方,连声哭腔软语:“云峰,云峰……”
他这一扭,光滑的后背在夜色里动感十足,肌r_ou_用力,背沟十分明显,杜云峰搂着他的腰突然就觉得此情此景十分眼熟,脑子突然一热,只顾疯狂的冲锋陷阵了。
杜云峰把新欢当成就旧爱,宝贝得不得了,他周身一切都交给宋书栋打理,俨然过成了一家人。
祭慰舞大典在即,周澜看似一切如常。
不过这之前,他暗度陈仓,利用贺驷与远在黑龙江的唐团长接洽了好几次。
要见唐老爹十分的不易,他本就是个游击的状态,十分隐秘,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要不是一开始通过邮局书信上做了暗号,恐怕打死也找不到他,不过这也正常,日本人也满东北的找他们。
周澜要投诚。
这次是真心实意的,不犹豫,不惜任何代价,非走不可。
哈尔滨马迭尔宾馆,来往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周澜和贺驷二人乔装成批货商人住了进来,第二天晚上有人塞了纸条进来,写着房号。
二人去了,房间虚掩,转了一圈空无一人。再回自己房间时,唐骏荃已经在里面等他们了。
只是几个月不见,已经很是漫长,唐骏荃头发都花白了,竟是沧桑了很多的模样。
“现在形势很差,我们也支持不了多久了,日军的兵力在增强,之前你给我的布防图,确实很有用,我们偷袭屡屡得手,但是日本人很快察觉了,换防很频繁。上个月我们躲进山里,要不是林子多,损失会很大。”唐骏荃诉说近况,虽然很笼统,却能听出来处境艰难。
“唐老爹,你和我一起撤回关内去,你们这样没有给养,又不能公开,说句不好听的,人没了,连个承认都没有!”周澜说。他非常清楚唐骏荃的处境,东北军撤出以后,东三省实际又日本管控,张家遵守国联调停的原则,现在反倒没有理由在这里开枪放炮。
要不是这两年他在暗中接济着,恐怕这支队伍连子弹都没了,只能轮着大木奉子上了。
想在日军重重壁垒下,整建制的撤进关内基本是不可能呢,虎口脱险,实在太险。
“我必须走,老爹,我不能在关外困一辈子,”周澜说,“我偷偷潜回关内没用,见不得光,不但办不了事,还随时可能死于非命,国民政府不会放过我的,我是汉j,i,an,这个帽子我必须摘掉。”
周澜说的没错。
当初今信雅晴就是打的这个如意算盘,先是生意,后是军事,大张旗鼓的合作,到处宣传报道,把周澜活生生的打造成一个亲日典型。
只有彻底划清与支那的界限,他才真正属于他一个人。
可周澜不想死了,更不想被活活困死。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周澜想了个通透,如法炮制,要还对方一个“大惊喜”。
三人在房间里密谋了一夜,谋划出一个危险但具有可行性的方案。
热河那边热闹起来。
热河是个十分敏感的地区,东三省沦陷后,热河就已经是日本人眼中的又一块肥r_ou_。今信雅晴曾指着地图画圈,告诉周澜“凡长城以北关外东北四省均为满洲国之土地”。
而且今信雅晴很快就找了机会。年前,他的干儿子山下照男打扮成地质考察科学家的摸样,带着一小队人,深入热河测绘地形时被“热河王”汤主席的部下逮捕,本来暴露了身份和企图,可是狡猾的今信坏事变好事,硬是借口滋事,很快在秋天就把事情闹大了,在热河边境屯兵。
年后这段时间,以周澜暗中情报刺探,屯兵辎重都准备完毕了,那山下照男只是个由头,不论汤主席是不是释放,热河一战都打定了。
果不其然,在周澜密会唐骏荃几天之后,榆关响起枪声,双方终于擦枪走火,打起来了。
关东军司令部里忙碌起来,周澜进出时不时看到今信会晤各路武将,他们神色自信而严肃,又带着密谋许久即将胜利的喜悦,周澜礼貌退让回避,让自己看起来不突兀也不震惊,好像与这一切都是完美的一体。
今信神采奕奕,容光焕发,如同不知疲惫的战争机器,见到他的儿子时,更加亢奋,他自信满满的说在祭慰舞大典之前,东北之第四省必将纳入我大日本帝国之版图。
周澜微笑,想起他之前还在大谈特谈的大东亚共荣圈言论。
“如果您需要,我愿带领保安团为您效一臂之力,”英姿笔挺的站在巨大的办公桌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