珣这闭门羹虽然吃的莫名其妙,可他此刻到底也没有心思去细究发生了什么事。
只因容贵妃生辰在即,而定王生母早逝,由容贵妃带大,所以这贺礼必然不能太过随意,就连宫中的布置也少不了他亲自帮忙。
这几日,定王便拉着刘珣与常季扬一道忙上忙下,几乎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而容贵妃与皇帝的亲生儿子二殿下兴王,却落了个清闲。
直到今日宴席开始,兴王不知道从哪个犄角角落出现,整个人恹恹地,挤出勉强的笑意恭贺道:“祝母妃永远花信年华,永远这般美丽动人!”
他这祝福语说的随意,却惹得容贵妃十分高兴,一双还算明亮的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兴王,疼惜道:“浚儿,你瘦了,一会必须多吃些,就当是给母妃最好的礼物了。”
“是!”
兴王高声应了一句,随即踩着沉重的脚步往自己的席位走去,他也因此没能看到皇帝落在他脊背的那道失望目光。
定王紧跟着走出了席位,恭恭敬敬地对着面前的人行礼:“儿臣拜见父皇、拜见皇后娘娘、拜见母亲。”
皇帝见定王一副精气神十足的模样,很是欢喜,目光一扫周遭雅致的景致,更是开心地乐呵呵道:“快起来吧,朕听说这个地方是你挑的?”
“回父皇,是儿臣挑的,儿臣觉得此处正对着木棉花,红艳艳的一大片,很是衬日子。”定王轻描淡写地说出这话,实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地方的布置可谓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宴席设在水廊顶头,而水廊尽头则是一大片望不到边际的殷红木棉花,给单调无味的冬日增了一些生气,而宫中本无木棉花,是定王与五千士兵连夜从宫外运来栽下的。
蜿蜒曲折的长廊更是别出心裁,一些舞女光着脚在水廊之上起舞,连带着亭中悦耳的琴声,让人误以为此刻身在夏日。
虽然定王自小是容贵妃带大的,可她到底还是偏心一些,此刻见皇帝的心都飘到定王那去了,不免轻咳了一声,引得众人看向她,才淡淡一笑指着定王手中的盒子道:“彧儿手上拿的是什么?莫非是送给母妃的礼物?”
“是,儿臣听闻母妃近来睡眠浅,便托人制了这安眠香,每每沐浴之时放在水中,除去定心的作用还能使肌肤如鸡蛋般嫩滑。”定王说着将小木盒交到了走上前的公公手中,那公公将木盒小心递到容贵妃面前,容贵妃却只是略略瞥了一眼,道,“确实是好东西,母妃很喜欢,你有心了。”
“贵妃……”
皇帝见定王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忍不住想说些什么,才吐出两个字,便听坐席之上有人大声喧嚷:“父皇!绮儿也有东西要给贵妃娘娘!”
话音未落,太子妃已拖着一身烟纱银罗裙走出席位,脸上带着灿然之极的笑容,皇帝与容贵妃对视一笑,不免被她这笑容感染,颔首道:“好,好,那你说说你要送的是什么。”
“绮儿要送给贵妃娘娘的是一对玉坠和一支凤钗,还请贵妃娘娘过目。”太子妃将锦盒递给一旁的公公,满心欢喜地准备接受众人的惊叹和容贵妃的夸赞。
锦盒一开,那凤钗在微弱的日光之下显得格外精致,凤钗上的牡丹似乎活了过来,而那对玉坠更是通透地如浸了月光的水滴,但凡站在一旁有幸望到两眼的宫女太监全然露出惊叹的神色。
“当真是极难得的好物,饶是妹妹也从未见过如此巧夺天工之物,皇后娘娘觉得如何?”容贵妃笑脸盈盈地说着,一个眼神示意,身旁的宫女忙将凤钗递到了沉默许久的皇后面前。
皇后本就比容贵妃大上七八载,年老体衰后除了手掌后宫的权力,在皇帝面前连半点心意都讨不到,眼见皇帝越发地宠爱容贵妃,就连今日的宴席用的也是皇后寿宴之格,看着容贵妃出尽了风头,心里不免愤恨之极。
对于递到眼前的凤钗,她更是连一眼都不愿看,只不过余光扫了一眼,皮笑肉不笑道:“确然很好,是难得的好物。”
“哈哈哈……”容贵妃不禁捂嘴笑了起来,娇羞道,“妹妹知道皇后娘娘说话最是公道,极少有夸赞人的时候,今日得皇后娘娘一句夸赞,妹妹当真觉得这是今日最好的生辰礼物。”
皇帝闻言,也跟着笑了起来,一对浑浊的老眼在容贵妃笑颜如花的脸上却是十分地温情。
容贵妃光明正大的嘲讽无异于蹂躏皇后的心,皇后猛然抬眸,正要刺她两句,目光忽然落在了那对耳坠上,顿了一顿,又将目光投向了凤钗,紧跟着嘴角生出一抹笑意,音调和缓道:“这些东西做的确实是巧夺天工,只是本宫怕妹妹承受不起这东西的份量。”
“皇后娘娘真会开玩笑,不过一些凤钗耳坠罢了,妹妹还是戴得的。”容贵妃只当她这话是嫉妒,心里别提有多爽快了。
“哦?据本宫所知,这玉坠似乎是前朝太后封后时所得的赏赐,妹妹当真受得起?”
皇后一脸淡然地说出这话,而那边的太子和太子妃已然双双变色,他们万万没想到这玉坠会是前朝太后封后所得,更想不到皇后会将此事大大方方说出来,要知道,若是有个什么差池,那东宫也会受到连累。
容贵妃登时脸色大变,嘴角跟着抽了一抽,手中的玉坠也显然从手心滑落,她同太子太子妃一样,不敢相信皇后会走杀敌一百损已五十的路,强装镇定道:“皇后娘娘莫非是在同妹妹开玩笑?这……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