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可这凤钗上的凤帝二字当本宫与陛下瞎了么!”皇后翛然起身,一把夺过宫女手中的凤钗,稳稳地递到皇帝面前,夺目的金色扶摇颤抖不止。
皇帝仔细瞧了一眼,果然瞧到凤帝二字,只是这凤帝二字用的却是金文,不大容易辨识,所以当他侧目对上容贵妃吃惊的模样,还是心软了:“这凤钗刻的是金文,想必贵妃也不知晓,即便是刻了凤帝二字,那么皇后以为这凤钗又有何不寻常之处?”
皇后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笑意,迅速转身猝不及防地指着容贵妃,痛心疾首诉斥道:“陛下或许忘记了,可妹妹是绝对不可能忘记陈国废后武渊渊的,这支刻了凤帝二字的凤钗便是废后武渊渊之物!”
容贵妃本就有些紧张,此刻被皇后指着鼻子说了一通,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便是这一顿,又被皇后抢了话头:“平心而论,陛下可曾对你说过半句重话,可曾一日不关心你?本宫这些年又是如何对待你的?可曾令你受过半点委屈,可曾干涉过你贵妃苑的任何事情?
你如今倒是恃宠而骄,竟然起了这样的念头,你如何对得起陛下的厚爱,如何对得起本宫的宽容?!”
皇后连珠炮弹的模样很是少见,在场众人都震惊地不敢喘大气,皇帝闻言也是神情大变,微微挪动坐姿,一双有力的眼睛看着容贵妃道:“贵妃,朕问你,你可知道这凤钗、玉坠背后的秘密?”
“陛下,臣妾不知啊!”皇帝在听了皇后所言之言,仍旧有包庇她的心思,容贵妃瞧见皇后脸上闪过的错愕和沉痛,很是得意,强忍住满心得意,扁着一张嘴,委屈巴巴道,“陛下……这东西是绮儿送给臣妾的,臣妾怎么可能知道绮儿会送这样的东西给臣妾?”
站在阶前的太子妃双膝一软,登时跪了下来,她平素骄纵跋扈,却是个经不起吓唬的人,嘤嘤怯怯地带着哭腔道:“绮儿不知,绮儿不知这东西的来历,什么废后什么太后,绮儿什么也不知道,求父皇明察。”
“陛下,我最是清楚绮儿的性子了,她确然不会知晓,毕竟这前朝太后的耳坠都过去那么久了,还有谁能一眼便认出来?还有这什么凤帝二字……呵呵,臣妾此刻都有些分不清楚,臣妾方才听皇后娘娘如此肯定的语气,还以为皇后娘娘一早就知道些什么呢。”
容贵妃说话间往皇帝身侧靠了靠,一张脸上全然都是嚣张之色,皇后听了却也不慌张,只是稳稳地转过身,看着瑟瑟发抖的太子妃厉声道:“绮儿,你说,这些东西是哪来的?是不是谁让你去找的。”
“没……”太子妃才脱口说了一个字,便瞧见不远处席位上的太子拼命对自己使眼色,登时疑惑地不知如何回答。
诚然,容贵妃是她的亲姑母,可是她如今嫁入东宫,唯一能庇护她的人只有东宫,这个时候若是得罪了皇后和太子,只怕所有的事情都要她一个人承受了。
当下咬牙摇头道:“绮儿什么也不知道,绮儿什么也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常府的常季瑶给绮儿的……”
只可惜她话说的不圆满,一心想要将两边都顾上,话出口,却是将两边得罪了个精光。
皇后似是不死心,正要说些什么,容贵妃忽然目光一闪,抢在她前头开口道:“那就把这个常季瑶抓起来审问,臣妾相信在刑部的大刑之下,定能将事情断个水落石出!”
“常季瑶……”皇帝眯了眯眼睛,略略一回想,惊觉道,“倘若朕没记错,便是那个神女吧?这件事怎么又和她扯上关系了?”
“臣妾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臣妾相信,不论何种疑案进了刑部,都能有水落石出的那一日。”容贵妃见皇帝有些犹疑,不免着急起来,这时一旁的皇后忽然沉稳开口,“只怕这件事牵扯到的不止常季瑶一人。”
皇帝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却不见皇后将后半句话说出口,果然问道:“皇后此言和解?难道是说这里还有谁的帮凶吗?”
“臣妾不敢断定说什么帮凶之类的话,臣妾只是想要提醒陛下一句,容贵妃本家姓的是武氏,她的祖父并不是宋国人,而是从别处迁过来的,这个别处是哪,臣妾就不清楚了。”
皇后分明看到皇帝紧握着容贵妃的手忽然松了一松,依偎在他肩头的容贵妃也经不住身子一震,落了个空,方才还得意的脸色瞬间变得比五彩大缸还要精彩有趣。
容贵妃父亲早逝,又是从别处迁来的家族,因此家中人丁不是很兴旺,由于容贵妃本家无一人在朝中应职,难免皇帝忽视,此刻被皇后一提醒,心口不禁寒了一寒。
他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却不是眼睛生在后脑勺的蠢人,妇人之间的争斗他又岂会不知,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只是,历朝历届所有的皇帝最讨厌的便是后宫妇人逾越掌权,皇子为了争斗皇位不惜自相残杀,他万万没想到局面会变得如此难堪,沉默良久,才道:“既如此,周子来!”
“卑职在!”
“你速速去常府将常季瑶带来,不得有半分耽搁!”
皇帝这话还未说完,常季扬闻言已不顾身侧定王的拉拽,愤然离席道:“启禀皇上,臣愿意同周都尉一道去府里带舍妹入宫。”
皇帝一双浑浊的眼珠转了一转,摆手示意周子来退下,从口中淡淡吐出三个字来:“你留下。”
☆、第七十九章反转伤人
马车慢慢驶出街巷,除了车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