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惠青“嫁”进都督府后,姚家便与她断绝了关系。听说,盛京大乱那夜,元修宣见姚仕江,姚仕江还想把姚惠青带回府里家法处置。但现如今,姚家却变了态度。
元修登基之后,朝自然有劝他立后纳妃的声音,当初元敏曾为元修订了门亲事,即宁国公的孙女宁昭郡主。可这位郡主却涉嫌纵容贵女杀害盛京府尹之女郑青然,凶手虽不是她,她的闺誉却受了很大的影响,此后就直深居在府里,缠绵病榻,郁郁寡欢。北燕朝有希望元修奉行孝道立宁昭为后的声音,也有抨击宁昭品性不端,劝新帝另择良后的声音,百官盯着后宫,情形与南兴这边可谓如出辙。
听说,元修将所有奏请立后的折子都留不发,明显有空置后宫之意。但他对谁都无意,却偏偏爱去都督府,而都督府里如今只有个姚惠青,盛京城自然就盛传元修对姚惠青有意。
朝抨击姚惠青的折子多如雪片,姚仕江改对自己这庶女的态度,举全族之力保她,心思显而易见。
姚惠青足不出府,却已卷入了前朝后宫的利益之争里,好在元修将都督府保护得很好,里面的人出不来,外头的人也进不去,至今姚家的人都没能见到姚惠青,她暂时不会受外界所扰,但日后就不知道了。
现在,北燕朝不知有多少眼线盯着都督府,想把姚惠青救出来难如登天。
暮青怕香儿担心,这些事便按捺未提,只报喜不报忧。
香儿听后,抹着眼泪道:“奴婢相信皇后娘娘!”
暮青淡淡地笑了笑,“传膳吧,狄王年幼,正是长身子的时候,用膳当按时,平时要多劝。”
“奴婢可不敢,您没听见狄王殿下刚刚说奴婢碎嘴吗?”香儿嘴上发着牢骚,腿脚却比谁都麻利,转身便出去传膳了。
厨房在后院儿,香儿穿过游廊,刚进后花园,前面忽然闪出个人来!
香儿啊的叫了声,大喊:“有刺……”
“哪个刺客会被你这个笨丫头发现的?”那人有点儿恼。
香儿定睛瞧,见挡路之人竟是血影,顿时拉长了脸,“怎么是你?”
血影啧了两声,“见了恩公,就这态度?”
“恩公?”香儿嗤了声,当初要不是血影硬生生地将她扛走,她就能留下来陪小姐了。这些日子以来,她总在想,如果当时能挣脱开,小姐现在就不至于孤身被困了。她苦恼自责,却无济于事,而受人之恩又是不争的事实。
“难道不是?”血影的眉毛挑得跟刀似的。
“是是是。”香儿难以否认,只好规规矩矩地福了福身,“奴婢谢恩公的救命之恩!”
“这才对嘛!”血影立即喜笑颜开,寻思着若按江湖规矩,理应还有后半句。
却听香儿道:“恩公,您挡着路了,奴婢要去传膳了。”
“……”传膳?
没等来后半句,血影神色古怪地端量着香儿,只见这丫头很有耐性地与他对视着,那神情却似在说你怎么还不让开。
“咳!”血影咳了声,正色道,“别怪小爷没提醒你,你这丫头可不大懂规矩。”
香儿听就冷了脸,她是丫鬟,说她不懂规矩便是说小姐没调教好她,连累主子可是大错,“奴婢愚钝,不知何处失了礼数,还望恩公指正。”
血影不解她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犹自说道:“受人救命之恩,句谢谢便能抵了?你也太不诚心了。”
“那敢问恩公,怎样才算诚心?”
“当牛做马!以身相许!”
“……”噗!
香儿默然半晌,没绷住笑意,噗嗤声便笑了出来,笑声银铃儿似的,渐渐笑弯了腰。
“有何可笑的?”血影有些恼,此乃规矩!这丫头手无缚鸡之力的,他也不用她当牛做马,她要是说句以身相许,他就勉勉强强地收了。
“恩公,人言大恩不言谢,何况奴婢是言谢了的。”香儿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血影,副“您病得不轻”的神情,“奴婢以为,恩公应是忘了件事,奴婢是小姐的丫鬟,即便当牛做马,也是给我家小姐当牛做马,小姐不把奴婢指给恩公,奴婢可不敢自己做主。再说了,奴婢也没有嫁人的打算,即便要嫁,也要嫁都督那样的人。”
“都督?”血影竟然懵了下,“你是说……皇后娘娘?她可是女子!”
这丫头真有磨镜之癖?
香儿心情很好地抚了抚花钗,笑得甜美,“连女子都不如男子,谁人愿嫁?”
“……”这话似乎有理,可是好像哪里不太对?
血影正深思,香儿抬手拨开他,大摇大摆地办差去了。
……
午膳没有烤羊腿,但有两道西北菜,风味离在军尝到的确有些差距,但也不难下咽。呼延查烈只是嘴毒了些,用膳时倒也不挑剔,连厨子做的江南菜都吃了不少。许是习武的原因,他的饭量着实不小。
饭后,呼延查烈问:“你要在王府里午歇吗?”
暮青本想去趟瑞王府,把刘黑子的婚事托付给老王妃高氏,但看到呼延查烈满含希冀的目光后,她竟心头软,答应道:“好,你帮我安排可好?”
难得这孩子肯亲近人,瑞王府之行改日也无妨。
“好!”呼延查烈难掩高兴,刚答应下来,便真像个主子似的去安排了。
他住在景澜院,暮青便被安排在了景澜院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