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临说:“家里出了点事,要赶回去。”
程树微一点头。今天她又用那支笔把头发盘在脑后,凌乱稀疏,愈发衬得她下巴下的两条锁骨尖锐而瘠薄。
她光着脚,走到桌子前面坐下,盛了一点粥。
胡一民问她:“今天是要出去吗,阿树?”
程树点点头。
“要开始工作啦?去拍东西?”
“嗯。”
胡一民一听,连忙热心肠地提议道:“前两天你都没怎么吃东西,往上爬去金坑瑶寨那边可能吃不消。要么今天么,你就往下走,到平安壮寨那边,又近,也挺有味道的!”
他乐呵呵地给程树拿了一个鸡蛋,又道:“不过么,你也知道,现在这种古城啊古村啊的景区里头都差不多!瑶寨那边还好点噢——壮寨更靠山脚,商业气息就浓了!我看你们这样的艺术家,估计也拍不到什么想拍的东西……”
“谢谢。”程树放下筷子,“走了。”
“啊!?”胡一民没想到,就自己唠叨了几句话的功夫,程树竟然把早饭吃好了。他转过身来再定睛一看,对方只喝了点稀薄的粥,那个鸡蛋碰都没碰。
在他愣神的工夫里,程树已经站起身来,往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