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男人说。
“那你…难道不想让他知道你有多痛苦吗?”南夏喘了口气低声说道。
“……”凶手忽然不说话了,警察们看到他的表情明显转为了颓唐,似乎有什么东西梗在喉口,吐咽无能。
门外的走廊这时传来一阵脚步声,高跟鞋跟敲击着大理石地面,就像在敲击着所有人的心脏。南夏静静等着出现在门外的那张脸。很快,一位穿着制服的警察护送着安之槐的画面便跃入女人的瞳孔,面前刚刚举办完音乐会的女子一脸凝重。
“安……”
“汤丹?”安之槐几乎是一瞬间就认出了这个人。
“哎?”南夏也怔了一下,她在大脑中搜索良久才模糊想起自己好像在林缦的回忆里用两三段提到过这样一个人,他是柯皓和安之槐的学弟,曾经暗恋过林缦。可也就是这样两三段,为什么他能对柯皓有那么大的恨意?这是南夏想象不到的。
“为什么会是你?”安之槐震惊地问他,而他则收回了同等的惊讶,他抬起头,用愈加暴怒地态度说道:
“真是可悲,你还跟着柯皓?明明知道他只是在利用你。”
“你……”安之槐皱起眉头,“脑袋被门夹了吗?”一边的警察大惊失色地用眼神提醒了一下她,他们当然害怕她的言辞会刺激面前这个有枪的男人。可安之槐并没有理睬,她继续说道,“这是我的音乐会,一定要说也是我利用他好么!就算挨了你的刀,也得给我来伴奏。”
这个女人果然超级心高气傲,连这种问题,她都能和面前的这个人争起来。
“那又如何,他对得起林缦吗?”
“……”安之槐拧着眉心不说话,半天才开口,“他对不起林缦?”这句话的语气被加重了好多,室内本来激烈的气氛似乎一下子冷静下来许多。“我一直都想问问林缦,她觉得自己对得起柯皓吗?”
“……”气氛愈发凝重了,她似乎都能理解每个人心里所想,然而他们却难以理解各自所想。他们俩都是当局之人,没法清楚认识到局势:
“汤…丹,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南夏终于忍不住开口,“柯皓对林缦有多好,你应该知道。”
“是么?一直都在让林缦伤心。”他忽然说道。这句话有些让人始料未及,南夏和安之槐都有些摸不清头脑。但安之槐无意和他纠缠下去:
“所以呢?人家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至于这样?”
“我么?我现在什么都不是。”他把枪管顶紧了些,“谁造成的?”
“可笑,你恋爱不顺,还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是你的问题。你爸妈花那么多钱给你上音乐学院,你就想着在学校谈恋爱,你有认真听了导师的话作曲工作吗?没有!你一事无成是林缦的错?现在还无理取闹说是柯皓的错?你简直……”前面两个警察听出她话里的危险成分,立刻上前低声喝止:
“闭嘴!别说了!”
“你简直是烂泥扶不上墙!”
“砰——!”
一声尖锐的枪声在门框止住,南夏吓得两腿都发软了,而前面的警官则条件反射护住了过足嘴瘾的安之槐。其中一个警官则护着她快步离开了房间。
房间门前一时之间只剩一位警察,他拧着眉心,还在苦口婆心劝他:
“幸好没有打中,如果打中的话,你这辈子就完了。想想你的父母,想想他们会希望看到这样的你吗?”
“不要废话,我要见柯皓。”
“也许连老天也不希望看到你犯错。”
“柯皓!我要见他!”
他的固执也没有换来警察的同意,他们仍然在部署救援人质的方法,但僵持之间,一串急促的脚步却混杂着许多人的“不可以”一同出现。这串脚步声以后,所有因果中心的那个人便出现在了房间门外。
是柯皓,此刻他正一脸冷峻,这让南夏吃了一惊。那里面的人只消一枪便能让他彻底从世界上消失。他看着南夏不由自主生出的期待略略拧了下眉。一个女人因为自己的关系站在枪口下,这感觉真的很不好。
“你不可以来!”门前的警官吼道,“去旁边呆着!”
“汤丹,”他没有理会这位警官,直接说道,“我对不起林缦,但我不可以这么做。”
“可笑,那你为什么要当众告白?!”
“那是我的错。”
“你在辜负她。”歹徒有些激动,他顶住南夏的枪管被举到了空中,他冷笑着摇了摇头,“你和这个女人同居,你竟然对她视而不见……她应该得到幸福的,她拒绝我是可以的,但她必须要得到幸福……”
扳机在空中被他拉出一声清脆的响动,随着这个危险的讯号:
“那么现在,我给你纠正错误的决心。”他的枪管开始缓缓朝南夏指来。南夏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快要跳到麻痹,一种死亡走近的感觉就像是把自己插进了一桶灌着冰块的铁桶,从下凉到了上面。眼泪不自觉就糊住了眼睑,绝望之中,倾斜的视角里,她看到柯皓向里冲来的身影。
枪声响起,南夏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在一瞬间轻了起来,她想自己或许真的要告别这个世界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回到另一个世界。
可几秒之后,她方才觉得勒住自己脖子的那条手臂松了下来。她甚至可以感觉到双膝跪在大理石上的疼痛。清醒过来时,她已经被人抱住。身边有温热的液体淌过来,一双圆睁的眼睛空洞地望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