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方家,而是男人带着牛羊跑到女方家里来求娶的,而且还要在女方家里做上半年多的劳役,才能和妻子一同回家去。
慕容定是不可能照着鲜卑旧俗给杨家白做半年的劳役,但他准备了丰厚的聘礼。哪怕杨芜不一定真的看上眼。
昏礼上有迎新妇这么一回,作为女婿,慕容定还要在岳家面前晃上一回。要是宾客一来,新妇子已经在屋子里头坐着了,恐怕两家都被人笑话,所以哪怕慕容定千万个不愿意,还是要送清漪到杨芜家里去。
他被上回的事给弄怕了,派来亲兵不够,自己亲自骑马护送。到了杨芜家门前,杨芜儿子杨育之已经等在门前,杨育之年岁比杨隐之还小,只有慕容定胸口那么高,梳着一对总角,满脸的稚气,见到慕容定一行人,他就学着大人的样儿,给慕容定作了个揖。
慕容定被这么个小孩子弄得有些手脚无措,大人比小孩容易对付,毛孩子比有礼的孩子容易对付。
可看到这么个彬彬有礼的小孩,慕容定浑身上下都不对劲。
“你家大人呢?”慕容定下马问道。
“我家大人不巧前几日生病了,”杨育之扬起小脸答道,“所以让我来迎接四中郎将还有堂姐。”
慕容定闻言回头看了一眼清漪的马车,杨育之道,“还请堂姐入内。”
慕容定瞧着马车驰进门去,他原本还打算在杨芜面前,好好的显露一手呢,结果杨芜病了??
“你家大人得的甚么病?连见客都不行了?”慕容定问杨育之。杨育之年岁小,对着慕容定却没有半分的怯场。
“我家大人前段时间得了风寒,堂姐昏礼又迫在眉睫,只好先去洛阳温泉疗养。”
“……”慕容定这下无话可说了。
*
清漪的车入了门内,一直到了里头才停下来,兰芝搀扶着她下车。过了二门,就见到一名容貌端庄的中年妇人带着一名少女走来。
清漪顿时冲那名中年妇人拜身下来,“儿拜见婶母。”
王氏带着女儿走过来,蹲身下来搀扶起她,“起来吧,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
王氏出身太原王氏,平素都是跟着丈夫在凉州,很少见到这个侄女。王氏仔细打量清漪,见她面容消瘦,一双罥烟眉似蹙非蹙,长叹一声,“好孩子,之前的事,就别多想了。”
说罢,她身边的少女也开口,“阿娘说的对,阿姐来了,尽管在这住下,不管多少烦心事,都放下吧。”
王氏笑着拉过少女,“让你们姐妹两个认识一下,这是清漪,这是清涴。”
清涴十二三岁,还未及笄,穿的一身女童的装束,冲着清漪笑。
少女笑的灿烂,清漪自然不能愁云惨淡,她也回了一个笑容。
“走吧,你这一路过籁,估计也累了。”王氏带着清漪就往准备好了的房间走,清涴对清漪很是好奇,她一路上冲清漪直笑,“阿姐来的真好,阿娘给阿姐选的院子坐北朝南,正好对着日光。院子里头还开着几株桃树,花开的正好,阿姐可以每日赏花。”
“多谢婶母了。”清漪双膝屈了屈。
王氏掩口而笑,“这又有甚么谢的。”旋即眼里有淡淡的遗憾,“只是可惜了,清湄前段时间不小心感染了风寒,这会病的正重,起不来身。而且她身边好几个人都已经被过上这病了,你不能去探望她。”
清漪眼里沉了沉,而后又一派关心之态,“姐姐没事吧?”
“哎,已经让人去看了,希望能好过来吧。”王氏想起清湄也是一阵愁。偏偏这个节骨眼上病了。
杨芜生病,两分真,八分假。主要还是杨芜不爱和慕容定打交道,干脆借口生病逃开。可是清湄却真的病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染上这病的。
“那我还是等姐姐好了之后再去看她吧。”清漪叹口气。
清湄病的时机实在是太过蹊跷,为何会在她回来的这个时候病了,她们两个心知肚明。
清湄这病,恐怕有几分是真的。心里有鬼,能不病么?
清漪也懒得和王氏说起当时逃难时候,清湄自顾自己逃命的事。她跟着王氏一路到了自己居住的院子。
王氏一行人进入屋子里,王氏特意让人收拾出来的屋子,里头干净整洁,所有的用具都是一尘不染。
“你阿叔才来洛阳不久,家业也不甚丰厚,所以只能整理出这么一个院子。”王氏和女儿坐下,看着清漪。
清漪立刻正坐,臀部紧紧压在脚后跟上,“儿怎么会计较住所奢华是否?有个容身之处就可以了。”
王氏感叹了两声,“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以前你父亲将你许配给颍川王,现在看起来,你和他也是有缘无分,不过这个世道也实在不能强求。”
王氏这么一说,屋子里头的人没有一个露出点快活颜色来。
这时外头走进来个侍女,“娘子,四中郎将说,他要和六娘子告别。”
“告别?告甚么别?再过半个月,六娘就嫁过去了,这还告别?”王氏一脸惊诧,“何况男女婚前不能随意见面!”
话语刚落,院子里就嘈杂了起来,慕容定大步走进来,身后跟着一堆想追上来又不敢的杨家家仆。
王氏听到院子里头的声响,出去一看,就见着个长相俊美身材高大的年轻男人面带笑容大步向她走来。
哪怕慕容定没有半点恶意,王氏还是被他浑身上下属于武人的煞气和魁梧压的有些喘不过气来,王氏吓白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