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上任业主廌(zhi四声)还因为和貔貅这暴徒外形有点相似,被生生掰断了头上的独角。貔貅霸道,由此可见一斑。
“他原来不是只抢宝贝么,怎么现在变本加厉开始抢人……”一个大臣唉声叹气,“龙族都打不过他,我们鲛要是去找他不是白白去给人家送通房么。”
此话一出,有脾气暴躁的鲛人立即开撕:“你什么意思?把我们的太子白送给那色鬼不成?你还是看着小辈们长大的老人呢!”
“那怎么办?以前我们能把人抢回来,全凭那些神兽们还守着点规矩不对我们动真格的。他们不欺凌我们是知道祖上迟早会苏醒,唯恐现在作乱将来被整治。”大臣被打了老脸,急于给自己找台阶下,尾巴甩在珊瑚上啪啪响,“眼下祖上他老人家睡了那么久,貔貅这样新出世的小年轻丝毫不能体会他的厉害吖!”
另外一个大臣像是被点醒了,提议道:“要不我们去把祖上叫醒,他脾气好,定然不会怪罪我们扰他清梦。”此话一出,鲛人们叽叽喳喳吵出了三万只鸭子一齐引吭高歌的风范。
“他给大家伙儿当管家公都当了上万年了,早就烦了,他躲起来睡觉你能找得着他?”
“事在人为,找找没准还能找到。”
“说得轻巧,他都睡了百八十年了有谁找到他了吗?原本还有青鸾和祖上交好可以打探,可青鸾性子散慢,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快活呢……”
“要不我们退而求其次,找别的大神兽……”话没说完鲛人们又自己否定了猜想,“此举不异于饮鸩止渴,我们鲛人那可是结亲热门,万一招来个更不好对付的……”
一片吱吱喳喳中,鲛王寂寥地甩动他少女粉的圆润鱼尾,既哀且伤,十分沉痛地挨着皇宫的屋檐坐成了一尊雕像。他这姿态既有思考者的深沉美,又兼具维纳斯的残酷美。搁以前,这个自恋的种族估计会欣赏一番自身哀伤而残酷的美貌,不过眼下这美态注定是错付了!
他沉思片刻后抬头,露出浮肿的眼皮,以及跟个爆血管的肥兔子一样渗人的通红眼珠子。他扫视众人,拍板道:谁都不许以身犯险去狱法山找sè_mó貔貅。由自己的大儿子和二儿子前往天池,敲锣打鼓把沉睡的老人家叫起来主持公道。
小太子的两位哥哥热血激昂一口答应!
临行前,鲛王摸着两个儿子的头,不放心地细细叮嘱:“你们在天池附近找找就好,祖上不爱走动定然就在附近。要是找到了,定要将貔貅大sè_mó这几十年来的所作所为全部上告祖上,他老人家最讨厌搅事j-i,ng,定会亲自去擒拿这个大sè_mó……嗷唔”
鲛王吸着鼻子:“你两找不到就回,千万不要停留太久,万一别的神兽见色起意把你们骗走了可怎么办,我已经没了幺儿,不能再没有你们了……我的儿啊……都怪貔貅这个大 y- in 棍害我们父子分离,我可怜的儿啊……”
两个太子满脑门黑线,与满院子的准未来弟婿们依依惜别之后,果断辞别他们满口“大sè_mó”“抢劫犯”的可怜老父亲。他们收起鱼尾变出适宜岸上行走的双足,启程前往天池寻找专业主持公道一万年的老神兽——鲲鹏。
第2章 有泪
两位太子日夜兼程,中途还拐了一只会飞的神兽给他们当坐骑,径直往天池飞去。
天池是一湾聚集在火山口的温暖湖泊,由十几座高矮不一的连绵山峰围绕而成。湖面宽阔一碧如洗。水色通透,上可映无垠的浩瀚天空,下可见湖底灰暗泥石。水汽重时,本就借着山势高耸入云的湖面上氤氲而起的白色蒸汽竟可直接天穹,使得整座山宛如连天之柱。
鲲鹏平日就住在天池边缘的小屋子里。看着丝毫不惹眼的木制小屋镶嵌在最高的一个山峰峭壁上。王子们原打算以小屋为中心,地毯式搜一遍拥趸天池的众山峰。不料离小屋还有一段距离,那只热心的神兽便体力不支犯了高山综合征,喘气喘得跟破风箱似的,仿佛分分钟要气绝而亡。
这下他们只好先在矮一点的山峰上降落。
两位太子从热心神兽身下跳下来,甫一落地,脚下地面骤然一震。鲛人本就不善于在地面上行走,齐齐后仰摔倒在地。他们定息宁神,只听得一个浑厚的,好似带着起床气的声音穿过层层厚土将脚下土地震得嗡鸣:“廌,你哭起来真是难听死了。”
话音刚落,地面裂开,有东西从地底霍然而起。那地底的巨兽行将破土而出,顷刻间将他们落脚的山峰硬生生分开。地裂将两兄弟分作两边,大太子下意识去捞他弟弟。不料人没捞着,脚下的泥石却如流水一般坍塌下落,带着他落进地裂的深渊中。
他还没有惊呼,便有一阵柔和的风卷起失足的鲛人,带着他重回山顶。一落一升间,山顶骇人的道道地裂便已经没了踪迹。一个身形高挑颀长的年轻男人立在山顶,弯腰抚摸一只长相酷似小羊的神兽。
那男人宽厚的手掌来到羊形神兽的头上,缓缓拂过他断裂的独角处。那小羊嘴上停也不停地哭诉:“您看中我天生能辩曲直的本事,让我好好呆在狱法山,替你断凡人的纠纷。我谨遵教诲,这些年一直勤勤恳恳,一日也不懈怠。可如今貔貅那家伙抢了我的狱法山掰了我的角,要那些找我断案的凡人上哪里去寻我?!”
羊形神兽越说越有底气:“您要